第62章 高，實在是高！[第2頁/共3頁]

新豐杜府。

杜懷恭越說越是衝動，越說越是憤恚。

怪不得父親一開端說吳王此策能叫民氣甘甘心的入其轂中，不但必須得捐，還得搶著捐，誰不想讓自家的名字刻在石碑的最上端，供先人敬佩？

老者說話時腔調頓挫頓挫，論述非常清楚。

管家也有些傻眼，這立一塊石頭，背後竟然這麼多的奧妙？

杜連仲怒道：“混賬！你覺得我杜家能繁衍至今，哪怕改朝換代仍能聳峙不倒，是靠著所謂的皇家寵任嗎？”

這如果再捐款糧，豈不是獲咎了魏王李泰？

“吳王殿下已經於城門處張貼書記，言及為了表揚新豐士紳大力救濟哀鴻的事蹟，特請皇命，於渭水之畔立一石碑，延請當世大儒孔穎達揮毫，於三日以後將統統有功之士的名字、事蹟謄寫成冊，雕刻於石碑之上。”

見到兒子還是一臉茫然，渾不解此中深意，隻好持續說道：“吾且問你，此次吳王捐獻，吾杜家捐贈多少？”

這招數，嘖嘖嘖，高，真特麼高哇……

站立的老者也附和誌：“大郎言之有理，此應是那吳王無法之舉，老爺不必在乎。”

前前後後這麼一想，頓時咋舌道：“這特麼也太陰了！”

從速說道：“這不是另有三天時候嗎，我們要不要……再捐點？”

宗子杜懷恭坐鄙人首，錦袍玉帶一表人才，手捧著茶盞，倒是有些神思不屬，坐在那邊發楞。

那老者便是杜府的管家，自是清楚此等收支事項，說道：“是兩百貫。”

聽到此處，杜連仲微微展開眼，皺著眉頭，似是自言自語道：“此舉何意？”

半晌，才微微歎口氣，讚歎道：“真是高啊！”

杜懷恭同那老者麵麵相覷，不明以是。

這句諺語絕非傳說，更不是描述詞，自西漢以降就遍及傳播於關中士庶階層，它是對世居長安城南之韋、杜兩族密邇皇宮、靠近皇權之政治社會職位的形象描述。

杜懷恭不如何怕他爹，笑嘻嘻說道：“您這不還在呢嗎？再說了，現在抱住了魏王的大腿，等您百年以後，咱也是有從龍之功，封個國公不在話下，子子孫孫享用不儘，有甚麼好擔憂的？”

另一名精乾利落的五旬老者垂手立在堂中，正輕聲彙報著新進獲得的動靜。

這捐也不是，不捐也不是，難辦了……

如此一來，杜家豈不是要完整背上“為富不仁，人道冷酷”的罪名？數代人辛辛苦苦堆積起來的名聲，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喘了口大氣，才續道：“陛下有句話說得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不但合用於君王，合用於國度，更合用於一個家屬。我們杜家曆代，從未對老百姓乾過一件喪儘天狼的好事！以是無數昌隆一時的家屬倒了，可我們杜家仍然存在！現在，你可明白了吳王殿下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