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寬恕不殺[第2頁/共4頁]

拍了拍蘇氏的手背，李承乾脫下大氅，道：“朕也該去見見雉奴了，給他講講民氣向背的事理。”

傍晚時分，停歇了小半天的雨水又淅淅瀝瀝的灑落下來，李承乾倉促用過晚膳，負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雨水，凝神半晌、一動不動。

李承乾微微揚開端，目光在燭光感化的大殿內遊移著，眼內儘是回想與記念：“武德二年的六月庚寅日夜，就在這座大殿內，九弟你呱呱墜地，朕當時也不過十歲的模樣，青雀、三弟一道衝進殿來，見到母後坐在榻上，懷中抱著你，你還衝我們笑……我們三個想要伸手抱一抱你，卻被母後怒斥一番，說你太小，我們作為兄長要多多照拂、珍惜……”

李承乾嗯了一聲，問道：“晉王環境如何？”

既然是勒迫這數萬山東後輩作為人質，逼著山東世家不得不共同測量田畝，那就申明陛下並未有將這些山東後輩送去邊陲“戍邊”的設法。

至於房俊所言“不會有苛虐兵卒之事產生”，聽聽也就罷了，數萬山東後輩的身份還是是“俘虜”，如何能夠有好的報酬？最好的了局也就是“不餓死”罷了，至於到底能有多少人迴歸客籍，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個能夠性他實在已經有所預感，現在從房俊口入耳聞，便曉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

不過他還是詰問道：“那麼陛下到底籌算如何措置這些山東後輩？”

李治還是一動不動。

於公於私，雉奴都不能殺，隻能使其圈禁在這宮牆以內，了此平生。

此番兵敗，當他豎起反旗的那一刻起，就必定了他與李承乾之間唯有你死我活。

他天然清楚，但他情願去承擔這個風險，隻為了保全這一份手足之情，不至於將來地府之下無顏麵見父皇母後……

兵卒嚇了一跳，這個罪名可承擔不起，忙道：“啟稟陛下，炊事皆乃禦膳房整治，皆乃親王的最高標準，經過查驗無毒以後送入殿內，吾等千萬不敢慢待晉王殿下。”

保衛在此的百騎司兵卒見到陛下駕臨，從速前來相迎。

斬草除根，這是政治鬥爭當中的鐵律，當年太宗天子“玄武門之變”後已經擊潰太子李建成的權勢，卻還要縱兵入東宮、齊王府將上高低下殺得一乾二淨，不然何來貞觀十餘年之安穩？

李承乾蹙眉：“但是炊事不好，慢待了晉王？”

“見過陛下！”

他不曉得隻要晉王活著，就會是一個龐大的隱患嗎？

“陛下豈能這般妄自陋劣？”

“行了，朕出來探視晉王，汝等好生保衛，如有一差二錯，休怪朕予以嚴懲。”

……

跪坐如同盤石普通的李治終究忍不住肩膀顫栗以下，然後漸漸轉過甚，眼中又是欣喜又是驚詫，嘴唇爬動兩下，澀聲問道：“陛下……當真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