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脫離掌控[第2頁/共4頁]
果不其然,劉祥道話音剛落,禦史中丞李乾佑便站到他身邊,慷慨激昂道:“英公乃國之宰輔,禮絕百官、宰執天下,或有通盤之考量。但禦史台的職責在於糾察百官、清除法紀,眼中唯有國法、再無其他,封德彝奸滑諂佞、蛇鼠兩端,國法不容!”
言中之意已經很明白了,封德彝是太宗天子寵嬖之臣,你現在主張予以嚴懲,乃至連太宗天子賜賚的官職收回、贈送的諡號變動,豈不是讓陛下去否定太宗天子?
耳旁喧嘩不竭、沸反盈天,戴胄沉默半晌,俄然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陛下仁厚慈愛,實乃千古罕見,臣子何幸,萬民何幸,江山何幸!既然陛下為黨仁弘討情,臣又豈能讓陛下扼腕感喟、求之不得?隻不過黨仁弘罪證確實,極刑可免、活罪難逃,當剝奪爵位、奪職官職,追繳其過往貪墨之贓款,而後放逐欽州。當然,臣還讓陛下曉得,隻此一回,下不為例!”
李承乾不再贅言,一槌定音:“那就遵循禦史台的諫言去辦吧。”
其他也就罷了,竟然要將封德彝本來的諡號“明”改成“繆”?
房俊也有些無語,一貫鐵麵忘我的戴胄竟然也能通融?
至於封德彝在天之靈會否怨他,那就無所謂了。
這是要將其生前身後統統功勞全數摒棄,留下百世罵名、遺臭萬年。
其他禦史台官員也都出列,齊聲道:“國之法紀,不容輕瀆,但有所犯,毫不容情!”
諡號軌製發源於先秦期間,至隋唐之時慢慢完美,有著嚴格的標準與流程。
獎懲之重,極其罕見……
許敬宗道:“可。”
何謂“繆”?
他明天就是立住本身“剛正不阿”的人設,擺脫“帝王虎倀”那樣的惡名。想他劉祥道出身王謝、一身正氣,自入宦途以來公道忘我,當然共同陛下打壓反對新政之官員也是心為社稷,絕非恭維巴結,豈能揹負佞臣之名?
李承乾這會兒天然也來不及向房俊扣問該如何辦,究竟上房俊出的餿主張也不大好使……
更加令世人不解的是劉祥道乃是陛下安插在禦史台的親信,明晃晃的帝王“虎倀”,一貫秉承陛下的意誌行事,朝野高低凡是有一言半句對陛下新政不滿的抱怨,都會遭到禦史台的峻厲打擊。
如許的天子,值得他這般做……
可現在戴胄不知吃錯了甚麼藥,竟然一改昔日風格答允下來,讓李承乾頓時坐蠟。
封德彝多麼罪惡無關緊急,但你將陛下置於那邊?
君王仁厚,何其幸也?
一個生前儘享榮寵的賊子在身後還接受多年社稷香火供奉,本就已經荒誕,冇有開墳掘墓挫骨揚灰都算是法外開恩,另有甚麼可抱怨呢?
如此一來不但處理了黨仁弘一案,比及一會兒商討封德彝一案之時,又有誰會見怪他戮害貞觀朝的功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