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致仕告老[第1頁/共4頁]
但是光陰荏冉、工夫如梭,時至本日身軀老朽,卻要以此等熱誠之情勢貶斥回籍,平生功名付諸流水,乃至臨行之際,竟然隻要一個彆故意機的劉自前來相送,以往部屬同僚一個不見……
蕭瑀喝了一杯酒,感受著溫熱的酒水穿喉入腹暖意融融,吐出一口酒氣,道:“老夫曉得你內心對陛下之‘仁’不覺得意,究竟上很多人都以為陛下是以‘仁’在粉飾他的‘軟’……但是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誰會不但願有一個‘軟’一點的君主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與其犯下一點錯誤便被予以嚴懲,何如君上能夠寬縱赦免、既往不咎呢。”
但是在劉自看來,這是“仁君”之標榜,卻非是“明君”之所為。
劉自也能體味對方心底的不甘、酸楚、落魄,頓了一頓,再度給蕭瑀斟酒,道:“現在您歸鄉保養天年,朝中唯有鄙人力抗軍方,失實獨木難支、心不足而力不敷。倘使他日連鄙人也不得不去官隱退,這朝廷高低怕是就將成為房俊的一言堂。以武治文,必定窮兵黷武,及至國庫空虛、糧秣告罄,怕是民不聊生、社稷飄搖……將來吾即是地府之下,有何顏麵去見太宗天子?唉!”
橋頭一側的堤岸下有一處長亭,奴婢用紗幔將亭子圍了一層又一層擋住北風,亭子裡燃著一個小火爐,爐下水壺正開“都都”冒著熱氣,劉自提起茶壺將開水注入一個陶瓷燒製的醒酒器當中,再將一個精美小巧的銀質酒壺安排其上,未幾,一股澹澹的酒香便在亭內相對密閉的空間氤氳開來。
放下酒杯,蕭瑀捋著鬍子,似有話說,然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喟然長歎,點頭不語。
如此說來,昨夜本身不顧廉恥的奉上門去,當然得了一夕之歡,實則卻並未令對方“食髓知味”“朝思暮想”?
但蕭瑀曉得,現在陛下與房俊必然在磨刀霍霍,就等著有人第一個跳出來禁止測量田畝,蕭瑀就算再是擔憂自家的地盤被朝廷所謀算,也絕對不肯當出頭鳥。
越軟越好……
但攸關文武之爭,蕭瑀卻必定不能坐視不睬。
軟一些如何了?
王氏看著巴陵公主神采變幻,低聲道:“越國公以往固然紈絝,卻並非薄情之人,房中不管正妻還是妾侍都以禮相待、相親相愛,那武媚娘以妾侍之身份掌管房家偌大財產,這類事何曾聽聞?昨夜越國公固然言辭相拒,但轉頭便向天子諫言,不然咱家豈能逃脫謀逆大罪?想來,越國公這是不肯在你麵前落下情麵,以免令你心存虧欠……固然對待你的手腕有些齷蹉,但其心至誠,一定對你無情。”
長風囊括,枯草飛舞,天空的烏雲好似鉛墜普通壓在人的心上,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
發覺到時候不早,劉自這才問道:“對於朝廷即將測量天下田畝一事,宋國公如何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