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殘王右軍紫金硯[第1頁/共4頁]

本來，她是買方，買賣完成前，不該當著我的麵，說這件東西轉手能賣多少錢，製止我當場懺悔。但是，我們固然是第一次見麵，彷彿心有靈犀，都信賴對方的品德，不會出爾反爾。

跟女人打交道，對方黑吃黑、詐唬的機遇比較小。

我盯著女掌櫃，她把硯台放到聚光燈，又拿過一支強力手電筒，光芒打在署名部位的側麵。

我把硯台擦洗潔淨，擺放在檯燈下。

北宋大書法家、畫家米芾對琅琊紫金石早有讚譽，稱紫金硯為“人間第一品”。

她的胸口垂落著一隻白玉鳳凰，上麵拴著一條七彩金線體例的極細鏈條，做工伎倆都屬上乘。

倘若賣家說貨絕對是好玩意兒，而買家看出馬腳，又要顧及賣家的臉麵，會說“看不好”。

據史料記錄，琅琊紫金硯始於唐，盛於宋，距今有千年之久。

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樣，文雅地向我望著。

跟從姐姐遊曆天下事，我看過很多西歐私家博物館裡的藏品，很多都是“書聖”王羲之的真跡。

老頭子這麼說，話裡連諷帶刺，彷彿是在思疑那位關蜜斯的眼力。

硯台的左下角，有個楷體的署名。

就在此時，私家茶館裡坐著的女掌櫃站起來。

女掌櫃的春秋約在二十出頭，瓜子臉，大眼睛，長髮挑染，黑中帶金。

“小翠，方纔那客人要賣甚麼？”

我冇有抱怨對方的意義，畢竟這是塊殘硯，又是汴梁城未幾見的琅琊紫金硯，女伴計還年青，眼力不敷火候，看走了眼也是很輕易瞭解的。

“可惜，可惜……如果是品相無缺的王羲之署名紫金硯，起碼超越五十萬元。現在缺損至此，最多隻能值五萬了。”

硯台擦洗潔淨以後，不是汴梁城古玩行最多見的端硯，而是琅琊金絲硯，也被稱為“琅琊紫金硯”。

“五方，公道。”女掌櫃點點頭。

“看不好”是古玩行裡的行話，跟江湖唇典附近。

“嗬嗬，你的眼力越來越好了，人家剛把東西拿出來，你就一口回絕了？”

阿誰老頭子笑著向前一步：“關蜜斯，如何著呢？大朝晨的，就吃靈藥了？”

第二天上午，我帶著硯台去了二馬路，連走了幾家，最掉隊了名為“文房齋”的店鋪。

如果運氣夠好，能在殘破部分的位置，找到阿誰“羲”字。

“楊爺見笑了，我是運營文房四寶的，彆人感覺王羲之用過的紫金硯殘了，不值錢，但我感覺，真正的文明人，如果能得一塊書聖寶硯，出個二十方應當不是題目。”

“甚麼？蜜斯——”

我懶得跟女伴計廢話，伸出右手小指，在那半個署名上悄悄點了一下。

品格以色如馬肝為最好，斷麵如蠟，銀星閃動，油光溫潤，發墨如油，既不損豪，也不滯筆。

女伴計笑起來：“哎喲，你還真有本領啊！你說五方就五方？全部二馬路上硯台多得是呢，半個署名不知真假，你敢說是王羲之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