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聽見了,我回來了[第1頁/共4頁]
姮季半跪在地上,無儘的雪落在他的肩頭。
血液,新奇的血液。
“虔誠,獻給先祖。”
那人說著狼王聽不懂的話語,夾著馬腹向狼王走來。狼王冷酷的看著那人,它曉得,滅亡已經到臨了,此人身上有著滅亡的氣味,而它,向來也不會向滅亡低頭。
從這裡看下去,穀底就像一條彎曲折曲的河道,從南往北冇有絕頂,不過,它卻在風裡嗅到了一種味道,那不是冰熊的味道,也不是雪鹿的味道,而是一種古怪的美味,既陌生又熟諳。
“死者長眠!”
酷寒的風從北刮向南,連綿數十裡的人群從雪山的北麵走向狼牙穀,堆積在姮季的身下。
老祭司揚著滿臉的雪,唱道。
狼王死在馬前,脖子上仰,睜著眼睛看著彼蒼。
“嗚敖!”
“英勇不死,生生不死。”
“簌!”
越來越近,馬匹高高的揚起了前蹄,叫聲極其惶恐,兩隻前蹄並冇有落向火線,而是落向側麵。
人群趴在地上,五體投地,像是在擁抱深埋在雪土裡的懦夫。非論男女老幼,都是如此。
“虔誠,獻給先祖。”
“捐軀,獻給懦夫。”
姮季拔出腰上的骨匕劃開古銅色的胸膛,血水從塊壘的肌肉上溢位,用左手接住,滿滿了接了一捧,把血灑在雪狼王的心臟上,人血與狼血深深的浸入雪地。
“敖!”
吃驚的馬掉頭就跑,馬背上的人卻扭過甚來,拉開了手中的骨弓,絃聲一響,利箭穿破了風雪,紮入了狼王的腹部,最柔嫩的腹部。
“死者長眠。”
姮季朝著狼王錘了下胸口,這是北狄人的禮節,對英勇者的一種致敬。他騎著馬向前走,繞過了狼王的屍身。轉過阿誰彎道,翻上馬來,跳上一塊石頭,雙手彎到背後,驀地一聲大吼。
密密麻麻的活人填滿了北方,放眼看去,底子看不到邊沿,就連白皚皚的雪地也被活人占有了,再也看不到一絲紅色。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騎著馬,有的拄著骨拐,有的光著屁股在雪地上奔馳。騎著馬的人非常強健,大部分都光著膀子,麵龐生冷。
“嗚嗚嗚嗚……”
“捐軀,獻給懦夫。”
姮季騎在頓時,狼牙穀在馬頭前伸展,一向展到冰河,如果再往前展,就會有春季,夏天,而他已經好久好久冇有看到過春季和夏天了,至於春季,他向來就冇有見過春季。
人群蒲伏在雪地上,大聲的唱頌。
風從北方吹來,新奇的味道越來越濃。
“慫!”
近了,近了。
“三千年前,冰河道到這裡便是絕頂,本冇有狼牙穀。三千年後,冰河解凍在絕頂,你們的先祖斥地了狼牙穀,卻不是為了鑿開這條河道,而是為了無儘的逃亡。現在,千年不化的雪穀下埋著懦夫的軀體,英魂仍在雪山上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