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第7頁/共11頁]

前艙平幾板上是個瘦高個的船伕，麵色臘黃，顴骨很高，暴露著半隻肩膀，古銅色的肌膚，手臂上都是健壯的肌肉。手中一根長篙，在他手裡如同燈草普通輕巧，一會插入船幫左邊，一篙到底，悄悄一撐，那船兒便破浪竄出一截，一會插入船幫右邊，勁力到處，船頭如箭般向前急射。

何老闆道：“這山名為七崗山，過了山便是海邊了。近年來常常有海裡的盜匪，白日在海中，早晨便棄艏登岸，伏在山中，但有趕夜路的客人，便行搶殺之事。”

隻聽得窗戶格一聲破了一個大洞，一條身影撞破窗子竄出，著地打了三個滾，一個彈跳站起，一邊大呼：“來人，快來人！”，一邊向湖邊急竄。此時窗中又竄出一個黑影，向那先前的人影直追了下去。

柔鐵頭微微一揚，笑道：“這禮品麼，不是現成的麼，二隻肥羊，這但是一份厚禮啊。”

十月月朔，太湖。

臨湖鎮也是太湖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但這一日倒是熱烈不凡，因為鎮上的張繁華張大員外將要迎娶第九房姨太。

兩人在房中談了足有半個時候，那青麪人始告彆從後門悄悄拜彆，張繁華送到門外，這才返回後院，他側耳朵聽了聽，前院中那幫家人仍然是吃酒打賭，非常勢鬨。黑暗中，他滿臉憂色，他倉促走向前麵的洞房。

柔鐵和董飛也帶著長二和胖六隨群分開李員外的莊子。

前艙中二位客人剛纔聽他二人對答，似感覺有些不對，那白袍客長站起家來，道：“你們這話是？……”

胖六歎了口氣道：“你也不是不知我這惡老太婆的脾氣，如果一早出來接活，冇有銀錢拿歸去，隻怕又要受她的氣。”

十月初三算不上是黃道穀旦，但在這個江南小鎮，向來有“初三甘七，不揀好日。”的說法，就是說，逢每月初三或甘七，不消挑，都是良辰穀旦。

胖六道：“冇有，那天去了那麼多弟兄，都說要見見，可老闆說，這是一匹新賣來的烈馬，見是能夠見，如果萬一踢到咬到了人，他可不賣力。弟兄們一聽他這麼說，天然就無話可說了。不過大師籌議好了，老闆新喜之日，這賀禮但是少不了的。唉，這份禮輕了吧，可又教弟兄們小瞧了。重了吧，現在找錢倒是不輕易。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