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辯斥（第二更）[第1頁/共4頁]

“實在，洪楊檄文不值一駁，說甚麼滿人是蠻夷，是胡人，純是一派胡言。若說蠻夷，洪楊本身就是蠻夷，我們都是蠻夷。荊楚一帶，在春秋時為蠻夷之地，我們不都是蠻夷的先人嗎？滿洲早在唐朝，便已列入中原版圖，明朝還受過朝廷冊封，如何能說滿人不是中國人呢？何為胡，何為夷……”

此時左宗棠口中的“製軍”，指的天然是那位一樣身陷樊籠的前湖廣總督張亮基，提及當初張亮基對本身的信賴時，左宗棠不由為之感慨一番，緊接著話鋒略微一轉，又長歎道。

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左宗棠又語帶輕視的說道。

“當時，為兄曾覺得林文忠公所言“洋寇聞鼓而擊，雖九死亦不潰折”儘是誇大之言，可那日，與大營當中，其不過戔戔三十餘人，卻敢挺槍悍不畏死打擊兄當中軍，實在是讓人……”

“那敢問季高，何為漢，何為滿？”

對於多年未見的兩人來講，作為世交兼好友他們，此時更多的是議論著時勢，雖說身陷“階下”卻並無毛病他們體貼這時勢，畢竟，他們兩人向來都是誌在天下。

“季高，可曾重視否，這漢逆練用，儘用西洋之法？”

雖說未曾切身上過疆場，可左宗棠卻於監獄中傳聞過那日武昌破城時，那些賊騎是如何縱橫馳騁，如何故數百騎而大破萬人兵勇，也正因如此，他纔信賴了史乘中天聰十年遠征朝鮮時，四萬守軍被三百清軍馬隊大敗的記錄，想那日，莫說是萬餘兵勇，縱是有兩萬兵勇又能如何？不過隻是一群待宰之羔羊罷了。

“我等皆以，欲剿平匪亂，非得以團練代以綠營，以我鄉間士紳為管帶、招募鄉勇，用以戚繼光成法編練團勇，既可平以匪亂，可那匪卻隻是如粵匪普通之流寇，兄所帶領之黔勇，無一不是於貴州剿匪數年之精銳，其悍勇可謂之非常，可雖是如此，卻不擋其迎頭一擊，由此可見，這以戚法練以團勇恐已全不全時宜了！”

“反清複明”雖說隻是一個名詞，但胡林翼卻非常清楚，這個名詞背後儲藏著的力量，這湖南等地的六合會起事，不恰是以“反清複明”為名？本日朱逆兵鋒鋒利，若再攜以此名？聯絡到那日其於船埠上所言，胡林翼的心頭頓時為之一顫，乃至就連那端著茶杯的手，亦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確切如此，常常想及那日數百賊騎入城撕殺悍勇之狀，老是令人膽戰，乃至就連製軍亦時而從惡夢驚醒！賊逆悍確切罕見！”

想到湖南故鄉，左宗棠的心機便是一沉，現在湖南也就隻要嶽州的曾國藩帶領的團勇有一戰之力，可現在楚勇、黔勇前後悉數敗於賊逆之手，萬一賊逆進襲湖南……

“還請季高教我！既無胡夷之彆，又焉有華夷之辯，又豈有尊周攘夷之春秋大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