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河血（二）[第2頁/共4頁]

那力道之大，讓人有力抵擋。灰衣人各個措手不及，連帶著整小我都狼狽地橫趴在地，眼睜睜地看著殷紅血流從手指之下汩汩流出，也直奔那石像而去。彷彿流的不是血，而是生機。

“八字元合之人共一百又八十，一名未幾，一名很多，陰九十，陽九十。”灰衣人領首的那位開口稟報導，聲音掩在麵具之下顯得有些悶，又在出口之時被大雨打散了，聽著恍惚不清。

這石像蓮座上貼滿了油黃紙符。

彷彿要將整座石像染成赤色。

領頭阿誰灰衣人俄然認識到了甚麼，他驚詫昂首看向國師，適值對上了國師垂下來的目光。

在這圓陣以外，單膝跪著一隊灰衣人，他們麵上均帶著麵具，乍一看同太常寺的有些相像，隻是太常寺那些以赤紅為主，這些人的麵具卻以青黑為主，活似一陰一陽，一明一暗。

他的聲音也透著一股天生的冷酷，像是微微結了凍的水。

灰衣頭領昂首瞥了他一眼，又惶然地低下頭，噤聲不語，等著這白衣和尚開口。哪怕隻是如許些微的沉吟，都讓這些灰衣人感覺忐忑不安，彷彿本身渾身都是錯誤，做了一堆荒唐事普通。

江上風大浪急，一層趕著一層直衝登陸，加上大雨潑天，那架式，彷彿再多掀一個浪頭，便要撲到江鬆山上去。

他聽了灰衣領頭的話，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目光卻一動不動。

那雙透黑的眸子裡無波無瀾，彷彿他所看的底子不是活生生的人，隻是人間草木。

於他而言，這平生始於此處，以是也該“歿”於此處，這纔算得上是有始有終。何況，他當今所為，多少有些違逆當初那位的初誌，以是臨“死”前來自懺一番，也算得個心安。

另有一部分即便衣衫無缺，但也看得出不是甚麼好料子，看那手上的老繭裂口以及經年日曬還構成的乾黑皮膚，能夠猜想他們必然來自於苦人家。

從這些人身上所穿衣物來看，大多破布爛襖衣衫襤褸，披髮著好久未曾洗濯的酸餿味，不是純粹的乞丐便是因為饑荒而闊彆故鄉的流民。

他倉猝改正以後，又是好一會冇聞聲叮嚀，頓時忍不住偷偷昂首瞥了一眼，就見那白衣和尚仍然悄悄地望著江鬆山頂。固然看不見他的眸子，但灰衣人卻感覺，他彷彿少見地帶了一絲感慨，好似這偏僻知名的鬆江山同他有甚麼淵源似的。

他看著山頂荒寺，忽而抬手行了個佛禮。

至於甚麼是不該問的，實在這位從未曾明白說過，但就灰衣人他們的瞭解，就是指“甚麼都不要問”。

當他行完佛禮重新抬起眼時，那百人構成的圓陣當中，石像蓮花底座上的紙符俄然顫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