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生佛子[第1頁/共4頁]

劉屠狗彷彿恍然大悟，入京以來的些許鬱氣一掃而空，咧嘴笑道：“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吳礙見狀輕聲笑道：“這是詔獄南衙都統，也是我的師弟。”

劉二爺訝然，下認識撓了撓頭，很有些心虛地輕聲道：“販子間都是這麼乾的啊……”

就聽吳礙感喟一聲：“果是禪宗當頭棒喝的手腕，師弟小小年紀，一舉一動，皆是禪機。”

見劉屠狗臉上有些訝異，黃淨水嗬嗬一笑：“看來劉都統在邊軍廝殺慣了，初入詔獄，還不大清楚，很多時候，落入我們手裡的那些不幸人，即便是有幾根硬骨的，那也是雖不畏死，但求速死。”

老寺人感遭到劉屠狗打量的目光，昂首慢悠悠隧道：“如果返來，活下去約莫不大難。”

劉屠狗一把接過，又從地上撿起擀麪杖，走到明白鵝身前，又朝老寺人看了一眼。

吳礙倒是不覺得忤，莞爾一笑道：“身為屠戶殺生無數，脫手時卻涓滴不繚繞於懷、唯留一片赤忱，天下萬千屠子中都一定能找出一人。有此天賦，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一刀殺卻善噁心。師弟，你先前要以刀問我善惡以外、何謂是非，那方纔你動手時，心中可有是非之念？為救一人而殺一鵝，是是、是非？”

劉屠狗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俺做過屠子，專乾殺豬割肉的買賣，隔三差五給隔壁賣鵝的幫把手，用豬肝用慣了，實在呢，換做豬心豬肺也是一樣的……”

她這一笑並無先前那股子魔門孕養出的乖戾之氣，也不像平常女子那樣扭捏作態，反如男人普通直來直去不加粉飾，倒顯得格外清爽澄徹，一如晨光朝露，唯獨這說出口的話可謂離經叛道，頗見女魔頭的風采。

乾脆利落！

吳礙沉默，反倒是黃老寺人嗬嗬一笑：“鎮獄侯，這便是傳說中的天生佛子罷，依著老朽，非論是你這門徒還是那法十二，彷彿都略有不及？”

竇紅蓮冇想到竟是這麼個答案，不由得哈哈一笑，搖著頭嘲弄道：“怪不得都說放下屠刀、登時成佛呢。要我說，你這一棍子可比靈山那勞什子的天人一劍利落多了。”

他向黃淨水笑道：“黃總管，你瞧這孩子如何？”

美食當前，明白鵝立即伸直了脖頸，奮力去咬那塊豬肝，可惜始終差了那麼一點兒，急得它撲扇起翅膀就要向上躥。

老寺人似也很有感到：“報酬財死鳥為食亡，看破了這一層還能因勢利導，有此心機手腕，這四品的官帽怕是還嫌小了。”

小寺人後退兩步，如夢初醒，朝劉屠狗狠狠點頭，然後擀麪杖也不要了，扭頭就跑。

竇紅蓮斜了黃老寺人一眼，不樂意道：“道分歧罷了，我惡感覺這廝是被你們這些故鄉夥引入歧途了，心中本無一物，吃飽了撐的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