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草穀（上）[第2頁/共3頁]

劉屠狗咧嘴一笑：“我也不問甚麼不怕回不來麼之類的廢話，小弟初來乍到，並不熟諳北邊情勢，此行任憑張三哥調遣，隻做事，不說話。”

會聚成整齊行列的第三旗輕騎冷靜無語，無一人提出貳言。

兩人均是閉目而立，鬢髮已被初春仍嫌冰冷的露水打濕。他們的打扮一如進寨時的模樣，唯獨額頭那道豎痕顯得格外素淨。

劉屠狗一開端就果斷不移地走在這條大家可踏的通天之路上，將來如能有所成績，誰敢說就不是發端於麵前順手播種下的楊雄戟與桑源，不是發端於這小小的先登衛第四旗，不是發端於那即將開端的頭回打草穀？

老狐狸說深山老林不是男兒存身之所，要他出山，要他生不能禍國殃民死也要萬人稱快，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一條實在可行的門路。

麵前此人站在門外的暗影中，撤除狹長雙眼還是極其深切，其他圓潤的五官並不清楚。

張金碑揚鞭指去，輕聲道：“陰山，大周鴻溝之山，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陰山。”

冇人穿礙事的鐵甲，一身輕巧皮甲，一襲全黑披風，連同他在內，六十七活人，三十二死鬼。

人道尚不通達，不能超拔於天下眾生之上，如何可見天道？

院門回聲而開，劉屠狗與楊雄戟已經站在院子裡。

桑源微微低頭，說出的話卻不如何恭敬，仍帶著那股欠揍的輕浮：“打草穀隻是軍中爺們兒私底下傳播的說法，畢竟這詞兒出自蠻夷人之口，感染了無數週人的鮮血怨氣。先登衛被扔在這麼一個說死就死的倒黴地界兒，說好聽點兒是作為雄師標兵要將好鋼用在刀刃上，實在獨一的用處就是死之前能給朔方城的老爺們爭奪半晌備戰的時候。”

張金碑朝劉屠狗點了點頭，抬手拋過來一團玄色的物事。

劉屠狗與楊雄戟相視一笑：“本來如此，不過總不會比當年繡春衛的處境更加險惡吧”

二爺咧嘴笑笑，恰好與楊雄戟一人一件。

帶了一柄粗笨長兵器的騎牛大漢在一眾輕騎中特彆惹眼，幸虧憑這些老卒的暴虐目光，天然瞧出雪蹄綠螭獸的不凡，更何況如果這廝敢拖後腿，天然有無窮無儘的黒狄軍人不辭辛苦地追上來摒擋了他。

劉屠狗對桑源的大逆不道毫不在乎，他將這傢夥從任西疇手裡要過來，並不是對桑源那點兒斷情絕性的小把戲有多看重，而隻是純真地喜好對方身上的這類野性，若真是可造之材，二爺並不介懷培養第二個楊雄戟。

張金碑看了劉屠狗一眼，點點頭道：“如此最好，但願你說到做到，不然本身死了不要緊，還要扳連這幾十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