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心清一碗茶（下）[第2頁/共3頁]

他順手將代價不菲的上等官窯白瓷擲入湖中，臉上笑容暢快已極。

“多少年了，這碗茶終究又喝出了幾分烈酒的味道！”

“若隻是如此，他活不到明天。”

劉屠狗一愣，旋即讚歎道：“還真是風趣兒的實在話，前輩也是是以冇將這位老仆當場格殺，反而收為己用？”

孫道林臉上暴露一絲明悟，感喟道：“想拿老夫當磨刀石？你在這個年紀有此修為，已然驚世駭俗，三種靈感稠濁，即使大而不強，漸漸砥礪就是了，又何必急功近利、行此冒險之舉？借刀殺人老頭子見多了，借刀殺本身還真是聞所未聞。”

他站起家來，固然氣敗血虧、頭髮已斑白，仍然能看出幾分兵馬倥傯生涯孕養出的大將風采：“若冇他當日那痛徹心扉的一刀，也不會有今時本日的孫道林，我饒他一命，還了他一個宗師境地和半生繁華，雖是主仆，卻誰也不欠誰。小兄弟若想成績大功名，無妨也把刀拔出來罷！”

“壯哉!”

曲徑通幽、花團錦簇，孫府的後花廳就建在後花圃內。

二爺哈哈一笑，安閒坐下道：“禮數老是要講的，俺出身低、讀書少，做的是人頭滾滾的買賣，最怕被人狗眼看人低。”

“人生活著，實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老前輩豪傑一世，平生的榮辱存亡卻始終操於彆人之手，天子一言而決，大神通者一念可取，何其可悲。長輩鄙人，隻求存亡俱能自在，毫不受彆人擺佈。”

孫道林哼了一聲：“杵在那兒不坐，想讓老頭子抬著頭看你不成。”

劉屠狗走到另一張竹凳旁，拱手一禮道：“劉屠狗見過孫老前輩。”

“雖是惡客上門，老頭子卻也不能失了主家的禮數，請自便吧。”

孫道林朝木桌上一指，不大的圓形桌麵上放了一把茶壺、兩隻海碗，俱是通體潔白、細光光滑，刻以原色蓮斑紋飾，極其精彩。

劉屠狗搖了點頭，抬起海碗一飲而儘，抹抹嘴道：“你們這些世家中人啊，不管老的少的，儘是一個德行，要麼東拉西扯言不由衷地說些廢話，要麼話裡有話故作高深，要麼交淺言深彷彿跟誰都能推心置腹，像個話嘮般常常唏噓感慨個不斷，歸正都不會好好說話。”

孫道林不怒反笑，猛地端起大茶碗，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劉屠狗也不客氣，一把拽過茶壺，給孫道林和本身各倒了一碗，細心一看，詫異道：“如果冇看錯，這是北地百姓連同狄人牧民常喝的那種最末等的磚茶吧？嘖嘖，吃完酒肉用來消食解膩倒是極好，空肚來喝豈不是越喝越饑餓難忍？”

孫道林笑道：“至於越喝越餓，冇請你吃刀子也就罷了，還想著喝酒吃肉？”

孫道林追思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