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幾十年添柴做犬[第2頁/共3頁]

“你們的爹爹和叔叔伯伯，恐怕暗裡裡都抱怨爺爺過分窩囊，明顯是位高權重的一方封疆，卻從不肯照拂後輩族人，更不與薊州豪族守望互助，落了個被人架空的了局，遠比不上你孫爺爺曉得做人。”

他再次緩緩邁過那道鐵門檻，笑得格外意味深長。

較為活潑的孩子驚奇地叫了一聲：“啊，爺爺，相方認得，這是孫爺爺那柄二丈四尺兩刃矟上的旌旗！”

薊州牧陶鄴中兩手各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孺子，顫巍巍抬腳邁過被燒得變了形的鐵門檻，瞧著門內的斷壁殘垣輕聲感喟。

旗號不大，黑底金邊，繡了一隻火紅飛鳳。

晨光熹微，夜雨初歇。

薊州總兵衙門本來寂靜厲穆的紅漆獸首大門碎了一地，被燒得隻餘下小半扇，焦黑的門板傾倒在被灰泥覆蓋的白玉石階上，徒留下醜惡的門框在晨風中悄悄搖擺。

他低頭看著兩個孩子略顯迷惑的天真眼神，不由發笑道：“年紀越大如何這內心卻更加藏不住話了？跟你們說這些做甚麼。相元、相方，你倆隻須記著，縱有千年的鐵門檻，也終有屋倒房塌的一天，人生活著，不過是惜福二字。”

他哈腰從腳下拾起一麵掩在碎石下的三角旗，伸手撣了撣上麵的灰塵。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脆生生答道：“爺爺，孫兒記著了。”

陶鄴中謹慎地將手中旗號疊好，交給認出這旗號的孫子。

聚將鼓倒是仍立在原地，卻不知被何人一刀劈做了兩半。

陶鄴中的眼中透暴露幾分追思之色，緩緩道：“爺爺年青的時候，陶家還是小門小戶，你們孫爺爺家則已是連綿數代的首屈一指的薊州豪族。當時爺爺就跟孫道林相互看不紮眼，對這些鐘鳴鼎食的高姓大名們非常不平氣，感覺本身大能夠取而代之。隻是幾十年摸爬滾打、宦海沉浮，才曉得這世上冇有白來的福分……”

另一個較為沉默、顯得更加成熟的孩子開口道：“相元不太明白，做個賢能無能、獲得百姓推戴的大臣不好嗎？哪怕爺爺是薊州人，隻要忠於天子，幫忙天子壓抑孫家，那不是很大的功績？或者乾脆和孫爺爺聯手，天子也會無可何如吧？”

大哥州牧微微一笑，明顯對聰明聰明的孫兒非常愛好。

門前一對石獅倒在泥濘當中，冇有了昔日的顯赫威風。

陶鄴中聞言微微低下頭，眼神慈愛，緩緩點頭道：“你孫爺爺怕是不會返來了。”

他邊叫還邊向四周尋覓，卻冇看到那柄長度驚人的兵器。

“不過如許也好，這回薊州城被狄人攻破，傷亡和財賄喪失且非論，竟然被狄人擄走數萬百姓，必定會震驚朝野。爺爺死是死不了，罷官奪職倒是不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