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道生萬象，萬象化魔[第4頁/共5頁]

巷子的絕頂，是一座被大片農田桑林環抱的獨立莊園。遠瞭望去黑壓壓一片，範圍不小，卻不見燈火，亦無雞犬人聲傳來。

“今寄跡青州海阪，垂垂喜靜厭動，幾近於乾枯，雖未能棄統統聲利紛華之染，然終能見本心，方知功名利祿、俱如灰塵，唯少年時一片熱誠意氣最是可貴……”

公孫龍驚詫，隨即哈哈大笑，些許將死之人的悲慘之氣儘散：“不見道之人，一片粗鄙蒙塵之心，安能說出此快語？”

白衣少年無動於衷，自顧自道：“有人奉告我，此處是海東幫分舵，你定會來。”

吳二三抬手抹去滿臉的血水，理所當然道：“恩典已報，他若殺我，我他殺他。”

長劍班駁，敞亮處欺霜賽雪，暗淡處竟又鏽跡斑斑。

他乾脆躺倒在地，頭顱剛好枕在那隻斷掌之上。

公孫龍見狀麵露悲色，卻又有些如釋重負：“自古艱钜獨一死，你既如許說，想來莊中人死得有限。嘿，豪傑死儘，鼠輩偷生，如何不叫人憤激鬱結！隻盼苟活者中能有一二人知恩圖報，使我這老友不致絕後。”

月光灑在班駁長劍之上，不知何故竟是暗淡難懂。

兩劍訂交，寂寂無聲。

麵前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被一個死人從背後逼視，特彆那隻斷掌的指尖幾近觸碰到他的身軀，竟能坦但是坐，毫無不適之意，心性之酷烈堅毅，實在令人側目。

吳二三立即點頭：“我非謫仙帖傳人，更不知甚麼大道。世人皆可殺，我隻一劍去，僅此罷了。”

雖無雨滴，而劍氣一卷、長龍複現，隨即散而為高山、為江河、為鳥獸、為人物，不但如此，但見高山上雲氣凝成雨露降下，江河中水汽蒸為雲霞騰起，鳥獸吞吐靈氣而成妖鬼之屬，男女習練劍術而劍氣盈霄……

若非此中並無神通之力，僅看其浩大連綴、澎湃狠惡之勢，幾不下於當日魯絕哀的那道劍氣長河。

很久，劍分。

門檻以外的台階上，一個白衣束髮的少年盤膝而坐，身上纖塵不染，與門後氣象格格不入。

少年劍魔一屁股跌坐在地，氣味陡降如退潮，手臂狠惡顫抖，幾近握不住赤螭劍。

殺氣如雲降作雨！

兩條赤螭的身軀頂風就長、敏捷收縮，殺氣盈沸，滿身血脈如江河奔騰。

兩人再度劈麵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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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人勒馬停下車，冇有作答，而是沉沉感喟一聲，傷感道：“其間仆人與我為友，平素樂善好施、廣交豪傑，是江湖聞名的義士，不想禍從天降，闔家蒙此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