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東來[第2頁/共3頁]

信劄被恭恭敬敬地通報到劉去病的手上，他接過看了一眼，雙眼兀地睜大，眸子中彷彿有一道亮光閃過，臉上同時添了幾分由衷的笑意。

侍衛長口中那位二爺的動靜，一向被人源源不竭地送到公西大營，他身為少主親信，天然曉得一二，固然對那位被朔方將軍一腳踢去薊州的黑鴉校尉有些不覺得然，對此人那些看似唬人的戰績心存思疑，但此時現在並冇故意機去辯駁必定聽不進任何反對定見的侍衛長。

劉去病對公西十九的沉默不覺得意，淡淡隧道：“那是因為，即便是雄才大略如小白公子，也情願與我家二爺存亡訂交，你們這些人在二爺眼中，不過土雞瓦狗、揮手可滅，彆想著還能翻滾出浪花兒來。”

這背山麵野之地離著劍州要地另有些路程，撤除軍伍與商旅，向來少有人跡，現在卻有一支騎隊停駐於最後的清冷山影當中向東而望。

這支騎隊，核心處十名白狼拱衛劉去病，核心是百騎百戰餘生的公西鐵騎，這些人大多桀驁不馴，犯了軍法當斬卻因侍衛長一言而活命，公西大營天然是待不下去了，又受此大恩，孤魂野鬼般出來賣力，算是較為斷念塌地。

“詔獄侯令，黑鴉衛入京師詔獄，部屬探知如無不測，其將於恒山大營整軍，疑另有彆路人馬同受征召，連續將至，內幕不詳。”

他麵龐端肅，身姿健旺，在馬背上坐得筆挺，彷彿一根繃緊了弦的硬弓，又像一株深植勁拔的矯矯青鬆，不但看不出丁點兒稚氣，反而閃現出成年人也一定有的大氣沉穩，若再連絡他身上練氣初境的氣味，其他白狼眼中的紮眼與恭敬也就不再過分令人費解。

北地並、劍二州交界之處，自北而南探入幷州東部的空桑山脈至此低伏，雖於炎炎夏季當中極力灑下一片清冷的暗影，些許餘脈卻畢竟無可製止地漸趨平坦，鮮明顯出一片被日光烤得炙熱的廣寬田野。

這騎隊約有五百人高低，個個背刀挎劍、描述凶悍，透著股子凜冽肅殺之氣，但是服飾駁雜、陣列疏鬆，既非抱團自保的商隊，也非規律嚴明的軍伍。

他曉得，既然終究分開了西北四軍州，這位年紀雖小卻在甘州滅門無數，親身帶人壘起數座血腥京觀的侍衛長便再不會有任何顧忌，必然要展露鋒利的獠牙。

公西十九當真看完，神采就有些丟臉。

劉去病得了這句答覆，嗤笑一聲，渾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繼而斬釘截鐵道：“傳我號令，到達北定府之前，統統人須得把身上的皮都給我染黑嘍，不然還算甚麼黑鴉？”

公西十九聞聲昂首，咬了咬牙，臉上青筋暴起，沉默好久才晦澀道：“須請得少主示下，此前天然還是任憑侍衛長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