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人背匣坐樹下[第1頁/共3頁]
魏叔卿不覺得意,搖點頭道:“私集氣運乃是滅族大罪,魏二死不敷惜,卻不敢扳連族人。倒是尊駕倒行逆施,眼下北定府在內數州皆已聞訊,各有雄師追索,隻怕將有不測之禍。為尊駕安危計,還請不要入我相州。”
那是個邊幅溫潤的中年男人,頭戴金冠,身著錦袍玉帶,袖口以金線繡了一柄長刀。
魏叔卿停頓一下,暖和澹泊中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尊駕不該來相州。”
“截我魏家三代之運儘集於此,這是家事,朝廷亦不會過問。”
他扭頭便要向南,才邁出一步便聽魏叔卿笑道:“尊駕且慢,還請留動手中羊與這個孩子。”
魏叔卿還是輕描淡寫道:“若能養出一柄鎮運之器,乃至魏某憑此成績神通,魏家天然昌隆十倍百倍,若不能,式微是遲早的事,又有甚麼可惜?”
羊泉子目光一凝:“但是魏氏家主、人稱相州二爺的金刀魏叔卿?”
最惹人諦視標是此人身後背了一隻烏黑的大鐵匣子,看上去極其沉重,深深地陷進樹下潮濕的泥土裡。
他悄悄撣了撣錦袍,抖落幾顆落在衣襬上的露水兒,整小我纖塵不染,這才展顏溫暖一笑,道:“相州魏二。”
老魔頭見狀不覺得忤,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欣喜,嘲笑道:“你能吞下這麼多,實在出乎老子的料想,資質尚在其次,這份心性尤其可貴。可惜啊,你越是如許,剩下的光陰便越少,再不得空多說幾句話,今後便是想說也冇機遇了。”
小藥童聞言猛地昂首,直勾勾地盯著羊泉子,倒是被那句“朝聞道”勾動了苦衷。
“不成神通,便不知這所謂浩大周天是如何逼仄狹小,大道窄窄如線,萬古幾人可出?”
小藥童一如既往地悶聲不吭,他眉頭緊皺,額頭上鮮明多出了一個渾圓的斑點兒,忽大忽小、忽深忽淺,彷彿一條蚯蚓在泥土裡鑽進鑽出,瞧上去非常詭異。
“這幾白天,一支自稱歸屬詔獄的黑衣邊軍沿著薊、青二州與北定府的鴻溝劃出一道龐大而冗長的弧線,沿途橫衝直闖、破家毀祠,惹得數州百姓怨聲載道。鄙人精通神道,再聯絡詔獄的職司,便有了些許猜想,雖不知黑鴉衛所追是何人,推斷前程線卻不難。”
羊泉子聞言一怔,忽地放聲大笑:“都說老子是邪魔,卻也比不上你這個瘋子更邪性!如果此刀有失,你魏家豈不就此**、世代皆苦?不,不出三代就要被人吃乾抹淨,哪兒還能有世世代代?”
羊泉子氣極而笑:“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老子雖是偏居蠻荒鄉野,卻也聽過你魏二的名號,可惜本日一見才知言過實在,竟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慫包軟蛋!曉得私集氣運是大罪,你養刀的氣運又是從何而來?”
曾多少時,有一名白髮鬼醫城頭鏖戰,於數千人麵前唸叨了一句朝聞道朝即死,隨後粉身碎骨,全無半點兒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