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心險惡[第3頁/共5頁]

“你這蠢貨哪有這份心機，必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你出主張，”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倒下了，孫家在你手中，怕是要被敗光了。”

“爹，凡事要學會衡量利弊，你總說我蠢”，孫天賜眼中有淚，哀哀地望著父親，看在外人眼裡，這渾然是一個大義滅親又心胸不忍的善人，但是他答覆的語氣中竟帶了悄悄的笑意，“不過這一次，我可終究聰明瞭一回。”

孫天賜是個漂亮的年青人，單從表麵看，很有幾分大族後輩的風騷貴氣，但是孫溫夙來不喜好這個二兒子，感覺他在買賣與學問上毫無過人之處，恰好學了一身惹事生非的本事，反倒不如癡傻的宗子來得費心。

這時隻聞聲世人一陣驚呼，公堂前麵緩緩走出一名少婦，素衣烏髮，未施脂粉。孫溫一望之下，如遭雷擊，“你，你不是……”他指著那女子，瞬息間臉上換了幾種神采，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的，明顯是心中大亂。

他這番話說的甚是客氣，但是語氣間卻毫無迴轉的餘地，孫溫天然點頭應允了。

“等等，”屠春腦筋中亂糟糟的，她手內心滿是汗，但是出於對李二公子的信賴，她還是咬了咬牙，大聲喊道，“孫老爺，你們還不能走！”

蘇映秀倉猝推了兒子一把，但是孫天賜不為所動，他眼睛潮濕，但聲音安靜如冰麵下的暗潮，不見涓滴起伏，“因為兒子另有冤情要向大老爺稟明。”

“賤人，你另有臉這麼叫我！”衛氏吐了口唾沫，恨恨地罵道。數個官差站在孫溫身邊守著，彷彿怕這位孫老爺惱羞成怒，同老婆這般暴起傷人，而他悄悄地站在原地，彷彿啞了傻了普通。

“罪婦？”陳扣兒似笑非笑地反覆了一遍，她看著衛氏，嗓音還是悄悄柔柔的，眼睛中卻閃現著痛快的歹意，“這件事要怪，可得先怪孃親你了。”

“娘，你曉得嗎？這□□，溫郎本來是為你籌辦的。”

衛夫人這時彷彿才恍然大悟，朝本身的兒媳撲過來，似是想要打她，女子悄悄側身躲開，冷眼望著婆婆被衙門的差役拉走。

世人聽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堆，皆感覺心驚膽戰，這婦人似是瘋了，全然不顧顏麵，她像是一個在細細地拆著喜被的新娘子，將那金絲紅線拆了，將那鴛鴦雙雙拆了，將那繁華牡丹也拆了，將內裡那些醜惡的、腐朽的、生了蛆的舊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晉陽縣令本日在堂上聽了好久的你爭我吵，發明本身幾近找不到插口的餘地，現在總算找回了一些身為父母官的嚴肅，板起臉問，“孫天賜，你罔顧人倫，狀告生父，可有證據？”

“爹，這會兒你的確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