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紅珠其人[第1頁/共3頁]

婦人彷彿是真信了兒媳婦的話，恐怕這院子內裡藏著甚麼不潔淨的東西，三令五申地不準府裡人在四周逗留。

那是個很年青的孀婦，在夫家受氣慣了，到了李府中，還是是一副低眉紮眼的不幸模樣。

府裡那些做粗活的男人們總喜好挑逗她，因為這女子無依無靠，欺負了也就欺負了，她性子怯懦，冇膽也冇臉跑到主子們麵前哭訴。

李重進往前走了幾步，“你也是的”，他俄然停下來，疑慮重重地問身後的少女，“身子不舒暢，為甚麼還硬要跟過來？”

李重進這才撤銷疑慮，臉上也透出了些歡樂的神采，他伸脫手，將屠春拉到身邊來。

李重進的話未幾，稀稀數語，就將紅珠的身份來源交代清楚了。

她興趣勃勃地替他闡發起來，對於這件事，她實在是獵奇迷惑太久了，“你看，這裡間隔臨霜院那麼遠，院子又是鎖住的，紅珠真如果悲傷絕望極了，莫非還會大費周折翻牆出去，再投井死了？”

夜間的院子反而比陽光下多出幾分活力，不著名的蟲與鳥在草木間肆意地鳴叫，聽到人的腳步聲也不見收斂，反而叫得更加歡脫。

李二公子的記性很好，十多年前的人和事被他從回想中捏出來，還是鮮綠似剛落下的樹葉。

“我記得，那也是個夏天，”少年俄然開口說，他語氣輕飄，差點嚇了屠春一跳，“等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人用草囊括起來了。”

李重進回過甚來望著她，比起他這個春秋的人來講，少年明顯有些過於肥胖了，月光清冷冷地照在他肩上，乃至於他眸裡模糊的陰霾都透出了瘦骨嶙峋的鋒利，讓人又畏又憐的。

唯有這個紅珠，自幼就是苦慣了的，也冇有甚麼退路，便咬著牙一門心機地服侍下去，她衣不解帶地守在李二公子身邊，最後竟然把這個病懨懨的嬰兒帶大了。

月光淒迷地照在這滿園的荒草樹木上，台階上的青苔如同充滿蛛絲的琴絃，當這十餘年後的訪客踏上它們的背脊，就顫栗般被撥動出了與人間久違的音色。

而繈褓中嬰兒分外難服侍，本來就像不敷月的小奶貓般吊著一口氣，還整天哭泣不止，過來照顧的奶孃們內心紛繁驚駭起來，唯恐這朱紫家的小公子在本技藝裡冇了，因而一個兩個的，冇乾上幾日，都找著來由請辭了。

“那麼，夫君徹夜到這裡來，是為了查明紅珠的死因嗎？”屠春終究耐不住這冗長的沉寂，月色太蕭瑟，少年臉上的神采又太陰沉，嚇得她怯怯地開口問。

他奉告屠春，“這裡一向冇有住人，比及紅珠死了後，娘纔在門上掛了鎖。”

“有些事，我是直到她身後才曉得的，”他握住屠春的手，淡淡地說，“以是我說她蠢，她本來用不著那樣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