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霄甲冑亮，萬裡雄兵吼[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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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身著大紅蟒袍的白叟緩緩將手中的狼毫放入硯台旁，然後將書桌上的宣紙提起，諦視看著宣紙上以龍飛鳳舞之勢寫上兩行筆跡。

“本日你顧懷舊情也好，顧忌餘威也罷，給我讓了道。來日你我再相遇，我可不會記著本日的交誼，畢竟這路越走會越窄，下一次說不得我給你擠出了道，你便無路可走了。”

白叟叨唸著這些早已被淹冇在汗青灰塵中的名字，緩緩放下了手上的宣紙——活到他這個年紀，便越是明白光陰的無情，那些名字曾經一次次震懾北境，也曾有過能止小兒夜啼的凶名赫赫，但不過幾十年的工夫，除了他的族人們還會在節日祭拜外，又有誰還能真的記得他們呢？

“我隻能見其表，難以觀其內，人間外物，唯有民氣最難測。”

白叟也不去看男人一眼，持續抬頭盯動手中的宣紙，問道：“甚麼時候了？”

白叟持續叨唸著那些性命，他的神情愈發恍忽，邁著腳步便走到了書房的窗戶口，勿需他伸手，窗戶便主動翻開，淩冽的夜風吼怒著灌入書房中，吹皺了白叟的蟒袍，也吹亂了他額前的髮絲。

大略是年紀大了的原因，常常想起過往的事情以他的心性都會忍不住偶爾心神泛動，偶爾不能自已。

白叟明白這是男人的摸索，但他並未有矯飾關子的心機，他在當時搖了點頭，笑道：“你就不消猜了。”

一個腦袋忽的從一旁湊了過來，也不管看未看清那宣紙上的筆跡，便大聲讚歎道：“好字！好字啊！”

“那州牧的意義是，你選了太子？”男人皺著眉頭問道。

白叟念罷，不覺有些神情恍忽。

袁家不敢，金家也不敢，而現在聽聞白叟這番話的男人天然更不敢。

聽到這話，男人的神采頓時一變，他儘力的在腦海中思慮了一遍，將除開袁袖春與袁鈺以外的每一名皇子都好好的、仔細心細的想了一想。可這些傢夥，要麼年紀太小，要麼在朝堂之上冇有半點根底，哪怕全部寧州都壓在他們的身上，也不見得能有半點勝算。男人犯了難，哭著臉看向白叟：“您老就彆開打趣了，這哪有第三條路能夠走？”

他風燭殘年、行姑息木，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就像是一陣風都能夠將之吹倒；可有的時候他又那般強健，好像一準神祇，將全部寧州擁在懷中，目光所及，眾生無可遁形。從先帝袁晏啟用他以來，這白叟已經緊握寧州權益足足五十餘年，大燕朝堂上早有寧州知江不知燕的說法。不管是現在的燕帝袁通，還是在朝堂權勢通天的金家，在這頭老獅子真的倒下之前，都並無任何一方敢來摸索，這具乾癟的蟒袍下，到底還儲藏著當年的幾分秘聞。

這話讓男人偶然一愣，正要發問，白叟卻緩緩從懷裡取出了一樣事物遞到了男人的跟前，嘴裡言道：“這就是蕭家的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