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修文〕[第1頁/共5頁]

洪萱這一席話隻顧著指責趙頊的行事為人。卻不想勾起了洪茜心中最痛的舊事。想想她與趙頊結婚不過數年，一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趙頊更是數次推卻了她給安排的嬌娘美婢。彼時她還一向感念著趙頊的專情。就算背上外頭指責她善妒的風言風語，也是甘之如飴。現在看來，哪是趙頊對她專情啊，恐怕是趙頊眼界狷介，瞧不上那等庸脂俗粉罷了。

正所謂君若無情我便休，昔日如昨易白頭。再是情深似海，海誓山盟的豪情，若突破了最脆弱的那一環，就如本來完整的銅鏡有了裂縫，哪怕重圓，裂縫還是存在。

洪家決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她洪茜既為理國公府的女兒，生來享用祖輩父輩的餘蔭，天然也不能給自家的名聲爭光。為今之計，也隻要——

洪萱本來想說的是“又想當女表、子又想立純潔牌坊”。但思及這句話過分粗鄙販子，若說出來，少不得引來孫氏的怒斥，這才恨恨的住了嘴。不過在坐的幾位女眷卻都聽明白了洪萱未儘的意義。心中大覺痛快之餘，也唯有孫氏隱含不附和的瞥了洪萱一眼。

“阮家是孫家的大仇人，本宮且能有阮家甚麼把柄。不過本宮當年還在孫太後身邊服侍的時候，曾聽孫太後與當時還未致仕的張閣老說過一嘴，當年阮家因切諫犯上觸怒了繼宗，因言開罪，百口男丁放逐瓊州，女眷被貶為官奴。不過阮大人向來清正廉潔，弟後輩子遍及天下，同本宮的外公一樣，乃清流翰林之榜樣。是以好多大臣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不肯看著阮家寥落至此。遂聯起手來……不說欺上瞞下，隻在官中拍賣官奴的時候，同心合力將阮家的女眷買了下來，連同奴籍一併交給阮大人。這此中好似另有我那當太後的姨母的手筆。”

事已至此，隻能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罷了。理國公府如果想著藉由孫氏一脈並長房大老爺一脈的友情重新走進京中的權力圈子，那麼孫家與洪賦是特彆不能獲咎的。既然這兩家子不能獲咎，那麼孫家的仇人天然也是不能獲咎的。當年因帝師孫文一案，被連累放逐的能臣乾吏不計其數，此中禦史大夫阮清正在金鑾殿上痛罵繼宗的舊聞更是惹得天下顫動……

洪茜既走，洪家諸位女眷跟趙頊更是冇有話說。老夫人楊氏以身子骨乏累為由，大大咧咧地端茶送客，將趙頊攆出了理國公府。門子將趙頊送出府外以後，瞧著趙頊的車轎緩緩分開，更是鄙夷的衝著趙頊分開的方向大吐口水。枉他們疇前還感覺姑爺是個好人，冇成想這讀書人壞起來，更是奸猾狡猾百倍。做了對不起他們理國公府的事兒，還想把汙水潑在他們理國公府的頭上，本身個兒裡子麵子全得了，天底下哪有如許的功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