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頁/共5頁]

幸虧洪萱自幼習武，身材健旺，並冇有感覺這一起馳驅如何辛苦。隻是嫌棄馬車憋悶，隻在前兩天的時候貪新奇坐了一回馬車，至背麵，寧肯換了洪茅的舊衣裳扮成爺兒們跟著家下仆人騎馬趕路，也不想窩在馬車裡忍耐那燻人的香氣和蹩仄。因從小善於邊塞之地，天然騎術高深，禦馬如風，間或在田間還能獵到一兩隻野兔山雞為大師加餐。如此去處，倒叫洪葵好生獎飾了一回巾幗豪傑。也讓洪萱好一番沾沾自喜。

老夫人拉著孫氏的手細細看了一回。見孫氏與洪萱固然舉止得宜，氣度不俗，但是身上所穿衣物所帶配飾具是舊年時髦之物，其材質式樣乃至不比府中得寵丫環們的份例，不覺心下又是一酸，淌眼抹淚的說道：“當年先帝降罪於孫帝師，你相公因孫帝師的乾係，被先帝遷怒，放逐於江州，這麼多年，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這些也還罷了，最艱钜的倒是本來骨肉天各一方，大姐兒是以送入宮中，成為宮俾。這麼些年，不知受了多少磋磨侮、辱。幸虧她本是有大福分的人，現在新皇即位，封她為貴妃，也不過是一人之下。隻是不幸了我的菖兒（洪賦宗子，死於放逐路上，前文第三章提到），那麼小的年紀，竟然就……”

隻是叮嚀下人在洪萱叩首之前，擺了厚厚的蒲團在前。又在洪萱叩首以後，立即叮嚀理國公夫人馮氏親身將洪萱拉了起來，然後代人才簇擁著進入正堂，老夫人楊氏歸於上首正座，拉著孫氏的手在本身中間坐下，剩下浩繁媳婦姬妾女人等人同孫氏母女相互見禮過後，方纔依長幼輩分順次落座。

但是本身母族另有那麼多人，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是以消逝。即使現在皇恩浩大，新帝已經下了旨意，為她母族昭雪，乃至將當年受此事連累，被放逐的官宦家眷全數召回京中。但是當年讒諂他們的大臣們卻並未有多少人是以開罪，這叫孫氏又如何甘心。

新帝即位。第一件事天然是大赦天下，大加封賞有功之臣。而為尊上者為均衡計，則有賞必定有罰。是以世人一想到新帝李琛與先帝繼宗之間的恩恩仇怨，不覺就是心驚肉跳。而楊氏一想到本身父親是如何得了先帝的正視，如何一步步登入內閣唯先帝是從，在先帝期間如何風景對勁，儘忠示好，此時現在不免連腸子都要嚇顫抖了。

固然楊氏隻是老國公洪輝的後妻，並非洪賦之嫡母。但是這後妻也是妻，遵循端方，孫氏稱一聲母親，也是該當。

洪萱聽到這裡，不覺偷偷察看著正堂內世人的神采，一時也都紅了眼眶用巾帕擦淚，竟讓她恍忽間想起《紅樓夢》開首的那些片段，心中不由悄悄想到，不知這份潸然落淚當中，有幾人是至心實意，又有幾人不過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