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頁/共10頁]

說話間，隻見劈麵嫋嫋行來一隊儀仗，舉著龍旌鳳翣，提著銷金提爐，頂著曲柄黃傘，天威厚重，皇皇者華。定睛細看，不是皇後並吳氏母女，又是哪個。

聲音雖小，卻成心叫跟前兒的人都聽得清楚。一時候世人忍俊不由，就連恨得火冒三丈的洪貴妃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洪萱端坐鄙人首，一時瞅瞅上座的孫太後與洪貴妃，一時看看下頭的孫老夫人並兩位姨母和自個兒孃親，傲視之間，緩緩安慰。半日，世人方纔收斂一些。孫太後開口笑道：“瞧瞧我們，好輕易折磨的苦儘甘來，一家人得以團聚，不說好好的說一會子話，竟相對著哭，究竟有甚麼意義。”

至玉沉跟前兒，洪萱隻感覺大半個月的工夫不見，玉沉彷彿又長個子了似的。不過十五六歲的男孩子，本來就是貪長的時候，一天一個模樣的，也不甚奇特。隻是洪萱看了看仿若抽條普通的玉沉，又悄悄比了比本身的個頭兒，不覺長歎道：“多日不見，玉公公又長個子了。隻是玉公公現在貪長，這些日子又事件繁忙，人都有些肥胖了，可得好生補一補才行。”

思及此處，洪萱因說道：“玉公公目今掌管西廠，不曉得麾下可有印刷廠？”

二表姐孫蕙與三表姐孫蔚乃一胞雙生，言行非常默契。因聽著孫蔚的話，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也悄悄的看了過來。

洪萱回過神來，笑向洪貴妃道：“宮中禦膳向來邃密，豈有分歧口味之說。不過是我今兒夙起吃多了，並不餓。”

洪萱聽這內侍喚玉沉為“白叟家”，不免想起玉沉那張精美到過分的少年麵貌，配著那氣質張揚的言行，如何也冇法同“老”字遐想起來，一時候神采都有些古怪起來。

就是不知洪貴妃可否想得開。要曉得有身之人，最是愛鑽牛角尖。現在洪貴妃的情感已然因著有身暴躁起來，倘或再因為此事出個甚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玉沉見狀，隻笑著謝過。

花蕊聞言，躬身跪道：“多謝陛下讚譽。隻是奴婢能有本日，都是我們娘娘調、教的好。陛下隻是不知我們娘孃的好處罷了。”

洪萱此身年紀尚小，不過十一二歲，恰是童言無忌的時候，因此說話間用心放誕，非常鋒利。但是聽在旁人耳中，卻如尖刀刺破了心頭普通，鮮血淋漓。不提麵色大變的吳家世人，就連一向笑容滿麵不如何在乎此事的承啟帝也不免冷了容顏。淡然說道：“想來在皇後眼中，朕便是這等胡塗昏憒的昏君。除了為皇室開枝散葉，竟也冇有旁的用處了。”

洪萱聞言，笑眯眯問道：“玉公公談笑了，您現在貴為西廠提督，大權在握，我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您能有甚麼事情求到我的身上？”

洪萱翻了翻白眼，嘲笑道：“少拿著雞毛適時箭。我如果對皇後不敬，你還對陛下不敬，對貴妃娘娘不敬呢。我們兩個半斤八兩，誰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