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算無可算[第1頁/共4頁]

他笑了笑，“立論有我，你隻將文章寫標緻就好，莫說你連文章都不會寫。”眼望向她，淡道：“走吧，再晚些，便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進不了百望祠了。”

她納福，“請為大人扶車。”

那人道：“隻我家主子，在外頭便可。”知他做不得主，便提了聲問：“敢問女人，可否行個便利？”

“舅母可好？”

幼時養成的風俗，她老是怕他的，怕他責備，怕他絕望，更怕的是他回身，不說話也不看她，留她一個不知所措。

那含笑淡泊間，清楚埋冇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悲苦，可，她已不信他。他低低歎了一聲，轉過甚。

“她……”男人垂下雙手，略微側了側眼，歎出一口氣，“她去了，有三年了。”

一個瞧瞧傾斜的車身，一頓上前，“爺，這外頭風景尚可，您不若下來透透氣。”

她一訝，明顯冇推測會演變成這類景象，她本意是要將馬車讓給他，卻不想還冇開口，就先被絆下了，因頓了頓，才道：“百望祠過門題常著眼天下百姓，小女不諳民生國事，不敢當大人重擔。”

劈麵有兩個小廝，一個趕馬，一個撬輪子，宋連實心氣力幫他們推了幾次，不想這車外頭看著素雅，內裡倒是金絲楠木所製，非常吃重，馬和人力量都用儘了車也還紋絲不動。他抹著汗退下來，“不可不可，這模樣入夜了也推不出來，山下就有農莊，二位不如再請些人來幫手。”

調頭隻要清平祠一條路，宋連不疑有他，隻是點了點頭，那小廝便道：“光駕小兄弟，請讓我家主子搭個便車，往清平祠去……”說著便塞了一把金葉子。

一起再無他話，臨彆時他望著她冇有一語，她終究忍不住噙了淚，撩袍跪在地上，深深叩了個頭，冇頭冇腦的說了一句：“孃舅保重，他日如有不敬之舉，萬請孃舅包涵。”

果不其然車下一人臨風而立，猶是手持摺扇施禮的姿式，見她目色一頓，卻並無難堪，隻是垂垂染上了笑意。

那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一個上前，在窗戶前頭低低稟報了幾句，但聽仆人嗯了一聲，便行了個禮，緩慢的跑下山去。

惹他朗聲一笑，聲音在空穀震驚，正了色看她，“男兒大丈夫，從未聽過有叫女郎扶車的。上車上車，你且放寬解，隻當我提早向你道了謝。”

她點了點頭，上車坐穩，啞著嗓子叮嚀：“走吧。”

“女人稍待，前頭有輛車擋了我們的路。”外頭傳來宋連的聲音，“我去叫他們讓讓。”

“陸離孃舅。”她先出了聲，諦視在他麵上。

又解釋，“我家主子是女人家，搭載二位，恐多有不便。”

“孟纓。”那人頓了下，張嘴還欲再說甚麼，卻被自家主子叫住，自上前去，拱手道：“海棠詩會四年一逢，科考三年一遭，可貴兩下裡湊到一起，文人國士，盛況必然空前，某神馳已久，晚些恐怕就要錯過，再等上十二年了，請女人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