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春喜之死[第1頁/共5頁]
春喜出不了安國公府,偶爾會托要好的丫環給洪月娘遞個口信,再包上一點碎銀。可阿誰叫做秋月的丫環,已經數月未曾來過了。展轉探聽,洪月娘才曉得秋月被二房的夫人發賣去了鄉間。
幸虧她平常爬牆爬的多,這點小事兒於她而言易如反掌。
宿世,她曾跟著母親去過那春喜的家,她記得春喜家門長得甚麼模樣,也記得門上破了個四四方方的口兒;但她實在記不得春喜家在哪道巷子裡,春喜娘又姓甚麼了。隻要看到那扇門,她才氣想起來。
她倒是找過沈大老爺了,不過沈大老爺比沈大夫人還要油鹽不進。不管是甚麼事,沈大老爺隻說一句話:“如果直接求太子殿下,倒還來的快些。”
望著那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洪月娘曉得,春喜定是被安國公府害死了。
“這是如何了?”蘭池奇道。
沈大夫人皺眉,撩起車簾,向外望去,但見一個青布裙襖的婦人正地痞賴臉地躺在地上,全然不顧滿地汙泥,正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著,口中喊著甚麼“我薄命的春喜”、“阿孃對不住你”如此,一頭枯發亂蓬蓬的。
她半個大字也不識,但她聽夫君說過,彼蒼大老爺的官堂裡都會懸個甚麼“明鏡高懸”,也不知是甚麼意義。或許這匾額上寫的,也是明鏡高懸吧。
洪月娘還不肯信,感覺是這秋月胡說八道。那安國公府便是再短長,又豈能隨隨便便害死人呢?天子犯法,與百姓同罪,更何況沈家人不是天子呀!
沈大夫人的麵色一沉。
“這……”沈蘭池遊移了。
那馬車行了半道,車身俄然一震,驚得車廂裡的人都踉蹌一陣,蘭池也倉促驚醒了。好一會兒,車伕才探入身來,為莫非:“夫人,有個婦人攔了我們的路,說是要替女兒討回公道。”
肖家未發財前,故鄉是淮西那邊的。肖家現在混得好,成了京中一等一的新貴,對故鄉的親戚來者不拒,將那些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服侍的穩穩鐺鐺。現在那些淮西的窮親戚胃口被撐大了,竟瞄上了嫁入安國公府當二房東母的肖玉珠了,還希冀著搭上安國公府這棵大樹,好乘一乘涼。
“你要找人?”陸麒陽插嘴道,“找誰?”
沈大夫人看不上肖氏這類做派,可麵上卻分毫不顯,隻是道:“這事,你也得與老爺說呀。我一介婦人,實在是說不上話。”
想到春喜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曉得淌了多少血淚,洪月娘還特地讓秀才用了紅墨來寫。那秀才常日就瞧不起她這粗婦,本日更是嗤笑道:“你可知這硃砂墨多少一錠?”
隻是,下人去了一個多時候,返來時卻一無所獲。
蘭池撩起車窗外的軟簾,瞥見那婦人哭哭啼啼地追了過來,心下隻感覺“春喜”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隻可惜,她始終想不起來在那邊聞聲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