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屠村案[第1頁/共3頁]

小郎哥哥……

丁小郎急喊著，奮力奔疇昔。

聽到孫女的哭喊聲，呂太公昂首往這邊望來一眼，衰老的臉上，浮出慈愛的笑，眼裡卻流下兩行淚水……

分外熟諳的呼喊聲，貫入耳中，丁小郎搏命撲衝的腳步，猝然停滯，眼角餘光，驀地看到一道肥大的身影，斜刺裡衝出，撲擋在他麵前，不顧統統的，將他緊緊護在身後。

破空之聲驟起，兵士陣前，喝令搏鬥村民的那名將帥，隻覺麵前一花，一股殺氣刹時而至！

兵士手中屠刀高高舉起，迎向衝來的少年身影，嗜血刀刃寒光一閃！

喀嚓！

魘未醒――

東方透露一抹魚肚白，村莊裡卻寂滅如死。

溪流中、地步裡、村道上，乃至是籬笆院的柴門邊，遠遠近近的，橫倒著一具具村民的屍身，有些村民倒地斷氣時，雙目都是圓睜的，凝住了驚駭之色。

“小蠻……”

幾個兵士舉刀而來，步步逼近呂小蠻，屠刀上寒光大熾！

小郎啊，明天你七嬸子給你縫了件衣裳，裡頭塞了點棉花，頂保暖的，快、快穿上，覺著和緩不？

小郎、小郎……

悲嘯聲中，丁小郎猝然握緊拳頭，周身氣味急變，眸中迸出極亮的光，如熊熊而燃的烈焰之芒，他猛地伏低身子，而後，如一支離弦的箭，激射而出！

村西頭，幾聲暴喝，幾個鐵甲兵士從一家農戶屋子裡，揪出個老頭，兩鬢蒼蒼、粗衣葛布，恰是呂太公！

……

常日脆弱誠懇的老丁頭，現在竟從藏身的角落衝了出來，豁出老命護在小郎麵前。

“爺爺――！”

丁小郎睜裂眼角，不顧統統地衝上去，他的麵前隻要那無儘的赤色，刺紅一片，如同血霧覆蓋，霧裡，影影綽綽的，站著一批兵士，冰冷的盔甲，隱在頭盔下的張張麵龐，為暗影所覆蓋，遠處看，無頭戰鬼普通，殺人如麻！

“兒，活下去！活下去！！”

“小郎――！”

心中忽來不祥的前兆，丁小郎掙了命似的、往村莊裡奔！

“七嬸，天亮了，快起來啊……起來啊！”

“阿爹？！”

村道上，又倒下了一雙人影――二虎子嘶吼狂衝而來，緊護在小蠻麵前，被利刃貫穿身軀，刀尖捅過他熱血的胸膛，無情地刺入小蠻胸口，兩小我，四目相望，眼中各自的遺憾，凝在了此生。

有的跌入溪流、淹在了溪水裡，有的身中數刀，倒在村道上，雙手還摳著地上的泥土，臨死前痛苦地掙紮過。

似被刀剜出個缺口，呼呼地灌進冷風，失了溫度。

渾厚的莊稼漢，渾厚的笑容，恍惚在淚眼裡，淚水滴落時，他的麵前，儘是殷紅赤色，村中到處橫屍、血流各處，昔日裡平和的村落氛圍，已不複見，再也聽不到村民們憨憨的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