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頁/共4頁]

秋梨倉猝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道：“夏姐……夏哥哥你小聲點兒呀。”

殺手大多是怕黑的，因為太清楚黑暗中曾產生過甚麼；孩童大多是怕黑的，因為不曉得黑暗中將會產生甚麼。折笑宮外，十六歲的秋梨在草垛旁縮成一團，雙手抱膝，瑟瑟顫栗。她不曉得陸無涯是誰，更不曉得陸無涯正向著這裡飛奔而來。

“我不要！”秋梨猛地轉頭，黛眉緊蹙，小嘴嘟起，看模樣對那最後一條門規已是深惡痛絕。但她的聲音當即低了歸去，支支吾吾道：“但是我向來都冇到內裡去過啊。並且師父說……師父說江湖上到處都是好人。”

夏飲晴壓了壓嗓子，粗聲道：“算命就好好算命，讀書就好好讀書，為何要扯到一起？”

“呸，你纔有大凶之兆，你百口長幼都有大凶之兆！這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隻怕你瞧猴兒屁股都是發黑的吧！”夏飲晴再懶得理他，拉起秋梨便朝山下走去。

“兩個女人行走江湖，我擔憂會生出甚麼不需求的費事，便換了身男裝。梨兒可要記著，今後就得叫我夏哥哥咯！”夏飲晴捏了捏她的麵龐，“好啦，我們快分開這兒吧。”

“老子這就歸去！”憨如豬熊的吼怒後，四周又規複了最後的沉寂。

這時她才明白，為何徹夜的折笑宮既冇有練劍之聲，也冇有蛙叫鳥鳴，靜得就如這條下山路一樣，隻能聞聲越來越快的腳步和越來越重的呼吸，卻聽不清那到底是由誰而發的。

秋梨終眨了眨明星般的大眼睛，微微抿嘴，終究鬆開眉頭，道：“那……那我們走吧。”

“以毒攻毒，以救自救，少俠保重……”計不靈的聲音越飄越遠，終究消逝。

夏飲晴想了想，道：“還是傻子纔信啊。”

竟然被他說中了！夏秋二人皆是一驚。

計不靈不答，隻是嘿嘿一笑，道：“單憑緣分二字，我對少俠已是仁至義儘。倘若肚子不餓，也許還能多留一會兒，但現在嘛，我得去找吃的了。”身形一晃，融於夜色。

她隻是與他驚駭著同一片暗中。

半晌沉默，西麵俄然傳出一陣葉聲簌簌，以後也冇了動靜。

“多謝！”隻聽北麵山包傳來三人齊聲，便再無動靜。

“但我五行都旺啊！”計不靈道。

“若梨兒不想走，那我們便不走了。”夏飲晴知她是捨不得師父，便不催促，“隻是再過三日，你我就會成為折笑宮的正式弟子，也就意味著此後要嚴守門規。而門規的最後一條，是要求正式弟子必須麵戴薄紗，如敢摘下，就會被師父在臉頰刺上一個大大的‘醜’字……”

夏飲晴怎料他輕功如此了得？她一身男兒裝束，到底也是個與秋梨同歲的女人，而折笑宮長年闊彆江湖紛爭，又隻收女徒，她碧玉初成，那裡顛末男人如此瞧看？還冇等她緩過神來，一抹粉紅已淡上玉頰。她驀地拔劍，將接踵而至熾熱化為肝火，吼道：“看甚麼看！我可冇錢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