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骨窟[第2頁/共3頁]

如同平常一樣。

貳心頭一驚，倉猝坐身而起，頓時自頭至腳、由內而外疼痛欲裂。他的行動令幾顆頭骨滑落，骨堆隨之陷落，在一陣嘎吱作響聲中，他已從骨堆上摔滾而下。

“幸虧梨兒和賢弟他們安然了。”陸無涯的這類安撫明顯並不見效，夏飲晴還是死死地將他抱住，固然死力禁止，但身材還是每隔一陣就顫抖幾下，似是驚駭揮之不去。

她雙眼通紅，目光板滯，非常溫馨，如同白骨般溫馨。

計不靈！

夏飲晴還將長髮賴在陸無涯的肩上，微微伸開儘是乾裂的雙唇，緩緩地喘著粗氣，道：“你是不是向來冇有想過會和我死在一起？”兩天的掙紮過後，她彷彿已經平高山接管了這個結局。

陸無涯四下環顧，見窟內再無彆人，已大抵猜出，之以是她會受困於此，是因他暈倒以後，她想要將他扛上馬車，不料方銳很快便看破石鑲玉的狡計，當即帶人馬殺回了白沙幫，活捉兩人。

他還是落下了頓在半空的手掌。

歇息好久，陸無涯模糊緩過了一絲力量，搖搖擺晃地站起家，才瞧見了正伸直在角落瑟瑟顫栗的夏飲晴。

更加滲人的，是白骨當中最為可駭的頭骨，竟正被他躺於身下。

兩天疇昔，日月在白骨與暗中間瓜代著。兩人無食無水，隻得坐在角落，相互依托，感受著晨暖午熱晚涼夜寒，當真度日如年。陸無涯已經全然不清體內究竟是何狀況，但也不敢私交運功查探，不時湧上的眩暈感令他幾番乾嘔，常常隻是吐出血來。

他嚥了咽嗓間的血腥，微微張嘴，還未將“夏”字叫出口，光是牙齒間的擦碰就將她嚇了個顫抖。她謹慎翼翼地抬起眼皮，對上他的目光，頓時怔住，顫抖隨之遲緩。她的眼神由喜變怨，由怨變喜，令他辨不清究竟異化著甚麼，也記不起究竟產生了甚麼。

“你不是說他是個賭徒，不值得信賴麼？”夏飲晴道。

中午的陽光穿過洞口上的鐵欄，散入頭骨當中，點亮了無數雙來自天國的眼睛。它們傲立骨堆，個個如同活物，俯視著眼下的廢人，滿臉嘲笑。

陸無涯苦笑一聲，道：“但我冇說他不聰明。”

是以，撤除昏迷和傷痛的時候，兩個半死之人的談天反倒有些忙裡偷閒的意義。

垂垂地，因為此窟怖名遠傳，導致很多本不如何驚駭鍛血堂的人，也對此窟非常顧忌。久而久之，鍛血堂會把每一個捉回的犯人關押此處，或是逼問動靜，或是純真折磨。凡是凡人被關入此窟，無食無水，隻是與滿目白骨待上幾日，大多自會心智崩潰，而後知無不言，令無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