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頁/共3頁]

“晚些計不靈會起來替我的。”陸無涯道。

可惜他的臉頰早已粉嫩不起來了，不然髯毛下的榕樹花定是美極。

夏飲晴跟了出來，道：“你不睡覺的麼？”

陸無涯盯著她看了半晌，神采微乎其微地變更著，像是喜怒哀樂同時交叉在了一張得了麵癱的臉上，每根髯毛，每道皺紋，都在儘力地想要擺出些簡樸的、足以令人看懂的圖案，但越是掙紮，就越顯得笨拙。

夏飲晴倒是有些不測，道：“一下子產生了這麼多事情，那裡睡得著。”

很久，他回過神來，第一次當真地打量起夏飲晴。她的長髮不再狼藉，簡樸地理在肩後，不時隨輕風飛舞。暖黃色的衣服將她的皮膚襯得更加白淨，潤如美玉。她是標緻的，可惜是那種冇甚麼特性的標緻，像是洗淨了妖媚的青樓女人，不敷以傾國，也不敷以殺人。

自古百花終有落，願君惜與東風醉。

夏飲晴微微一笑，隻覺麵前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並冇有設想中的可駭。她回身進屋子，帶走了本屬於夜色的平和。夜深，漸寒，陸無涯還是靠在樹旁，雙眼輕合，手中的劍在地上來回勾畫，時而橫平豎直，時而斜彎側提，似是謄寫，卻快得令人看不清究竟寫了些甚麼。

“紅顏多薄命。”陸無涯的語氣儘是可惜，卻不像是在議論林鸝。

夏飲晴想起剛纔苦木對待公孫蓮的態度，不由笑出了聲，道：“白叟家還真是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