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1頁/共1頁]

“葉某辭職。”黑衣人身形一閃，消逝不見。

暮紅更甚，壓住滿園梨花。偶有幾瓣不堪重負，飄然乾枯，紛飛似雪，卻尋不見一抹潔白。

李治沉沉地歎了口氣，伸出兩指，將身前龍案上的木盒撥至案側邊沿，道：“你的了。”

“還是三年以後。”黑衣人道。

黑衣人將頭微低，道：“葉某自出世以來還未殺過任何人。”

“多虧殿主的靈藥，朕還賞得了這滿園秋色。”李治還是瞭望著不甘西落的暮陽。

作為大唐天皇，他謹慎翼翼地保護著最後的莊嚴。

“朝廷有朝廷的端方，循環殿天然也有循環殿的端方，葉某也例外不得，還望陛下諒解。”黑衣人道。

朝霞如胭，染九重雲毯，妝九裡桃花。

李治瞥向案上的三個丹瓶，道：“不能提早？”

“倘若……”李治欲言又止，頓住半晌，旋即牙關一緊，道，“倘若江湖隻由你一人統領，你可否確保它不再與朝廷為敵？”

紫微宮內，觀雪台上，金袍耀目，龍紋如生。與發同黑的長鬚勉強還能粉飾起麵色的蕉萃，但是恍忽無神的雙目再也埋冇不住眼角的怠倦――在二十餘年的折磨以後，風疾終究奪走了那份炯然。幸虧他是長於假裝的，乃至於當他說想要單獨留在梨園賞花的時候，他的皇後並冇有提出貳言。

“謝陛下恩賜。”黑衣人將木盒收起，再次退回了暗影裡。

李治搖了點頭，輕揮龍袖，道：“罷了，你去吧。”

“你籌算何時替朕撤除最後一個心頭之患？”李治道。

“陛下龍體安好？”不知何時，竟有一身蒙麵黑衣現在觀雪台上，立於李治身後，與影相疊。

清風似筆，點一汪春墨，譜一曲鶯歌。

“此藥見效愈大，對五臟的侵害也就愈大，還望陛下考慮服用。”黑衣人上前兩步，將三個玉雕丹瓶擺放在龍案之上，轉而道，“陛下應當已經對龍嘯山莊慘遭血洗的事有所耳聞。”

正如那紅儘天下的殘陽。

李治愁眉微聚，卻又有力地散去，道：“你本可隻殺龍獵鷹一人。”

黑衣人不由昂首，明顯是有些驚奇，道：“江湖之水悄悄無形，非涸即淌，何談統領？”俄然瞥向手中的木盒，長久的沉默以後，目中刺出了兩道扯破春暖的寒光，“就算葉某真能‘統領’江湖，怕也不會是以陛下但願的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