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瘋對瘋[第2頁/共2頁]

…非是他不肯睜眼去看，隻是對他而言，這天下唯有在這閤眼的一瞬，才氣從無聊又穩定的吵嘴當中擺脫出來，唯有不經過這雙眼睛，反而純真由腦中設想構成的天下，方纔氣有一絲生趣。

在完成執念殺死了當年那位魔頭以後，這幾十年，卻隻過著如同行屍走肉普通的日子，凡人隻看到了他鋒利可駭，彷彿足以斬斷統統的劍，卻永久也不會重視到那腐朽老氣，彷彿已經死去多年的眼神…

到這個時候，即便是勤奮苦讀的儒生們大多也已睡去，泛博的書院中葉早已聽不見此起彼伏的溫書吟詩之聲，終究彙入老劍客耳廓的，隻剩下遠處配房中偶爾傳來的幾聲鼾鳴。

…

――驀的，晚歸的鳥鳴在他耳邊響起，早已是天賦高人的他僅憑聲音也能辯白出飛鳥的地點…這小東西彷彿是錯把一動不動的老劍客當作了能夠歇腳的岩石，竟然就這麼大咧咧的站在他的肩頭，鳥爪的觸感以及生物的特彆氣場隨即便在不異的位置伸展，已經闊彆數十年的暖和隨即高聳呈現。

度量絕情劍的他坐在屋頂，卻並冇有半點兒睜眼瞻仰星空的意義，反而隻是這麼一向保持著沉默，靜聽林中流風，靜聽半夜人聲，靜聽時候統統之聲。

抖落銀灰，靠坐在大樹枝椏間的方祥榮翻身而下，然後…握緊了那柄方纔從泥土中刨出的寶劍。

吐出一口濁氣，在清冷的月光下，方從睡夢中醒來的方祥榮看著麵前陌生的天下，怔怔入迷。他很少做夢，特彆很少記起分開悟真天道之前的事情，但是本日，那份總讓他懷著畏敬之心的影象卻又再次復甦…或者能夠看作是某種不祥之兆？

這類陌生而又熟諳的豪情顛簸竟讓心如盤石的老劍客多了幾分顛簸，他睜眼看向肩頭的鳥兒，但一時之間泄漏的氣味卻在他挪動目光的同時驚走了肩頭的小生靈，總算髮覺到腳下並非岩石的鳥兒振翅飛遠，連帶著老劍客心中那一瞬而逝的顛簸一起，永久消逝在暗中當中。

重煥重生的神兵在瘋道人手中一引一揮已是轟動風雲彰顯不凡，再是凝力一劈，更掀無窮凶威！道門絕學《悟真篇》在方祥榮體內一正一反同時運轉，亦正亦邪，似道似魔之氣頓時在他滿身高低盤繞不休，如此驚人的氣象足以攪動乾坤星月，更彆提方祥榮劍指之處，那僅在數裡以外的青竹書院…

如此這般的動機隻是倉促一閃，便被瘋道人完整拋諸腦後了。

方祥榮悄悄一笑，終究從劍鞘中將蒙塵多時的劍刃拔出…已經十多年未曾重見天日的鋒利劍身不見涓滴傷痕，更冇有半點兒鏽跡可言，即便是逆著淡淡地月輝，還是折射出可駭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