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日子（一）[第1頁/共3頁]

“參軍之事，吾家大郎本年十二歲，這兩年跟著某學了一些刀矛之術，在草原時亦學會了騎馬。本名叫禦泥逋，某嫌刺耳，便給取了大名王郊。待再過數年，便送他隨大帥出征。”王全笑道：“若能曆幾次戰陣活下來，便有了自保之力，可立室立業了。”

“這頭羊便是大帥賞下的，各州夫子都有，便是下山的黨項人亦有。”

“你這是要回銀州了？”趙植指著他腳下的一頭羊，道：“此乃軍中犒賞？”

佐食菜肴，乃至另有一尾鯉魚，這在西北地區可不便宜。另有羊肉、果蔬，都是本地產的，價甚廉。

溫池、靈武兩番攻城，都是義參軍擔綱主力，死傷可很多！

“這頭羊呢？”

“郎君，帛練行裡的蜀中錦緞漲價了。據關中來的販子說，南邊能夠要兵戈，大帥會不會出征？”娘子柳氏將一盤菰米端上桌後，有些擔憂地問道。

當然敗北逃歸本鎮並不是最可駭的。可駭的是大帥戰死，或者有衙將造反，那大師所擔憂的能夠不但僅是生存了，而是命能不能保住。

“你認得某？”

“某叫何全，當不得懦夫。昔年在巢賊軍中，倒也做了個戰鋒，上過七八次陣，幸運不死，都是老皇曆了。”

王全聞言有些不美意義，最後還是說道：“打打殺殺這麼些年了，不想再打了。此番出征前，吾家娘子亦有了身孕……”

“趙判官。”夫子咧嘴笑道。

“懦夫何不去募衙軍？月得糧賜兩斛，一歲另有五番錢帛犒賞，不比種地強多了？”

“哪能呢？”夫子笑了，道：“在夏州賣了一頭，換了點耕具，剩下三頭一起放羊趕回家了，其彆人與某差未幾。本年應是生羊羔了，某急著回家看看呢。”

柳氏想起秦州一旦遭兵災的景象也有些驚駭。她就有閨中老友嫁在長安，巢眾破城後，丈夫被殺，她則被賊人擄去，厥後還生了個孩子。夫家不要，孃家不認，慘不成言。

“勿要多想。”趙植喝了一口葡萄酒，道：“現在州中市道繁華，民皆有生存。大帥聲望素著，軍士又善戰，能有甚麼事？”

但如何說呢，現在就是這個模樣。將帥出征，幾近不管是不是農時。河北大戰管你甚麼月份了嗎？冇管。

“有羊便不錯了。現在各鎮，夫子還得自備口糧、醬菜。”趙植道：“去歲賞了四隻羊，現在安在？莫不是吃了？”

過陣子，幕府應當就會招募軍士彌補缺額了，王全大能夠去應募，遴選軍士的鍛練使們可喜好這類有根本的人了。

“家中統統可好？”

還不如被邵大帥擄去，就像自家小姑那般，現在遍身羅綺，繁華閒適。

“還不知懦夫高姓大名。”趙植問道。

如果來歲冇有戰事，大帥應當不會征多少賦稅，如有戰事，可就難了。但願這戰事不要再在鎮內打了，哪怕去河東打，去關中打，也比在鎮內打好。去了關中，定然在關中征發夫子，賦稅多數也從那出，鎮內便可鬆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