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六[第1頁/共3頁]

三斤半的刀掄著吃力很普通，固然輕，但刀子重心在前，劉承宗剛學刀的時候也感覺沉。

現在在陝西一帶的流賊，好些就是當年薩爾滸潰來的老兵，手握兵器冇個端莊身份，乾些個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活動。

在多人聚居的處所，最省錢的取火體例還是留個火種，長明灶。

前一段劉承宗有天夜裡就餵了紅旗兩遭，半夜天冇起來，這牲口本身用嘴把繩索銜開、馬廄門閥頂開，出去硬在守備署啃掉個箭跺，歸去肚子鼓的像懷了六個月。

劉承宗看那兜豆子還很多，喜道：“這老賊手裡公然有糧，煮上吧，煮熟了你吃點再歸去，明天有雁子湯喝。”

說罷，小禿頂揣動手蹲在牆角，倆手對著狗窩劃拉起來，看那模樣拳經三十二勢打的有模有樣，就是冇勁兒。

十六剛到魚河堡時，亂糟糟的頭髮長了三寸長，生出滿腦袋蟣子，都是虱子蛋。

普透明朝的小孩會把四周剃了，頭上留個小揪揪或小辮子，長大了才束髮，直接剃光的也有。

十六是米脂人，客歲跟著爹孃往南逃荒。

劉承宗臉上的笑意定住，過會才調笑兩聲，抬手指著內裡道：“我也不曉得，不過你現在就有吃的，豆子熟了，去撈點吃。”

“那學甚麼？”

門外是個小孩，才九歲，名叫十六，小腦瓜鋥光瓦亮。

如果有把握廚藝技術的特彆人才，就比如暮年在保定府當過兵的曹耀，還能做出香噴噴的馬肉火燒。

劉承宗想了會，道：“到時找曹老賊，讓他教你摜跤，逮住人一句阿彌陀佛往地上摜，穿的越重摔的越狠，直接超度，不比這拳那拳的成心機？”

說著，小禿頂提出個兜子擱在桌上，道：“我去煮上，把草料碾了。”

趁小十六去煮豆子的時候，劉承宗見碗空了，就去缸裡舀了碗水接著喝。

冇人在乎那萬積年定下戰馬埋葬的條例了。

在陝北也有過一段嘯聚山林的日子，厥後被賀人龍招到部下，給了個管隊的五十人體例，乾得還不壞。

不一會，就聽屋外窸窸窣窣，木門被推開，月光下小禿頂探頭探腦舉著火棍出去把油燈點著，出門把小棍在地上蹭滅擺在門邊石鎖旁，又返身進屋。

諸路潰軍一起往南逃，曹耀本想跟潰軍逃回河南故鄉，成果在河南被巡撫張我續打了一陣，進不得潼關，又不敢回軍隊，隻能逃往山西、陝西落草。

可往南走的人多了，路上就冇有充足的糧食讓他們逃荒。

爹孃都餓死在路上，十六又懵懵懂懂跟著另一批人往北走，到了魚河堡。

“你個小和尚學甚麼拳呀，咱從戎的都有甲冑，你一雙拳頭打半天打不死人，很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