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賀新朝（三）[第1頁/共3頁]

“睦兒，你可曾悔怨過跟從我？”王莽沉默半晌，俄然開口問道。

最後的軍隊在昆陽城下都被擊潰了以後，自洛陽到潼關，再到長安，已經幾近完整處於了不設防的狀況。綠林軍幾近是一起長驅直入，不過兩個月的時候，便已經攻到了長安城外。

現在，王莽正坐在漸台之上，聽著遠方的殺伐之聲一點點向著建章宮傳來。

“悔怨？為何要悔怨？”王睦訝然道。

他俄然轉頭望向王睦：“睦兒，你可願承諾我最後一件事？”

“不。教員已經死了，新天下也已經死了。抱負既然已經被安葬，我殺你又另有甚麼用處？”王睦澀然一笑。

“那你是……”劉秀挑了挑眉毛。

“不，不必了。”王莽淺笑著搖了點頭：“都一樣的。”

“天命……天命……嘿嘿。”王莽苦楚地笑了起來：“這個天下上，本來真的是有天命的……”

“快點，不然便真的來不及了。”王莽寫完了布上的內容，將布摺疊起來，輕聲對著尚在躊躇的王睦道。

說完，王莽自懷中取出一柄匕首，本身上的冕服上割下一塊帛，隨後咬破手指，在布上謄寫起來。

王睦重重對著教員的屍身磕了三個頭，再抬開端來時，早已淚流滿麵。

“很好。”王莽點了點頭：“最後的這件事就是……活下去！”

內裡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

“弟子直至本日，也未曾對教員有過半分思疑。”王睦果斷地點頭：“教員的抱負，自始至終都被弟子堅信著。隻不過，天下之事，人力偶然而窮。當弟子在昆陽城下，見到那流星隕落的那一刻時，弟子便清楚，教員您從未錯過，隻是……天命真的不在教員身上罷了。”

“你現在……還冇有放棄殺我的動機？”劉秀笑了笑問道。

“放心吧，教員，我必然會替你活下去的！”

“弟子……弟子明白了。”王睦一咬牙，點了點頭：“隻可惜，弟子不能在鬼域路上伴隨教員了。”

黃河對岸，便是河北。赤眉軍擁兵三十萬之眾，占有於河北，更有各地豪強，自建鄔堡，占有一方。在新朝毀滅之前，全部河北的動亂直至本日，也未曾規複。

“能夠。”劉秀沉默了半晌，點頭。

“我是來……投奔於你的。”王睦踏上了船，竟然出乎統統人料想地向著劉秀膜拜了下去。

“教員，敵軍進城了。”

“因為，我失利了啊……”王莽淡淡一笑：“我曾經說過，要帶著你一同建立起一個新天下，但卻自始至終，也未曾讓你真正地見到。你莫非不會有過哪怕半分的思疑，我不過隻是一個說夢的癡人罷了？”

“主公，此去河北，就靠我們三人……”任光望著劉秀手中的那根代表著朝廷的節杖，苦笑了一下：“另有這根東西……隻怕渡船剛過了河，我們就要被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