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廟堂高不高（五）[第1頁/共2頁]

而王莽對劉秀，也一樣起了非普通的愛才之心。麵前這年青人的資質，也是他平生除了王睦以外僅見。

劉秀一愣，千萬冇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等話來。如果被人聽到，按上個背叛的罪名，那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麵色一變：“太公……可要慎言……”

劉秀的心臟砰砰狂跳，剛開口說了半句話，便被王莽淺笑著揮手打斷：“年紀悄悄，莫非就不能有些活力麼？”

“無妨。其間隻我們三人，有何可駭？”王莽笑著擺了擺手：“何況，莫非天下人，不都是這麼覺得的麼？算了，不說這個了。”

“說吧，令功。”王莽悄悄敲了敲麵前的桌子，將頭微微向前探出，那雙深得像大海普通的眸子緊緊盯著劉秀：“若信得過我，就說實話。”

以知識而論，方纔會晤素不瞭解的過客，僅僅是同桌共飲的緣分罷了，竟然會提出如許的題目，實在是過分失禮了。何況這裡更是長安城內，天子腳下，如果一旦有甚麼差池，傳播出去，那便是殺身之禍。

王莽卻冇有涓滴迷惑之色，隻是悄悄等劉秀持續說下去。

但劉秀在王莽的目光諦視之下，方纔狂跳的心臟竟然垂垂停歇，不知怎的，竟倏然對他萌發了一股信賴之感，一股熱血湧上了心頭，脫口而出：“是，那鄙人便謹遵太公叮嚀了。”

劉秀深深望著麵前這個白叟的雙眼。他的眼角儘是縱橫的魚尾紋，眼睛裡也有些渾濁暗淡，但一股奇妙的攝民氣魄的力量，卻恰好自那眼神中透出來。

“僭越？為何是僭越？”王莽哈哈大笑：“天下事，天下人儘可評之。難不成，你我在這風雪當中，小樓之上，隨口聊上兩句，還便怕被官府捉走麼？令功你這可未免也過分謹慎了。”

“不。”劉秀卻出乎王莽料想，凝眉思考了很久，緩緩搖了點頭：“鄙人也不曉得……”

“好。”王莽點了點頭，直直諦視著劉秀，但是他口中吐出的話，卻彷彿轟隆般在劉秀耳中炸響：

他低下頭，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道：“鄙人不過是一介門生罷了，天然並冇有見過天子。但……鄙人卻總感覺，他是個很奇特的人。”

“他……不妄圖小我的吃苦。從他還是前朝外戚的時候，直到現在，都是如此。固然現在很多人都說，他當時隻不過是虛假地粉飾本身的慾望罷了。但起碼我在長安的五年裡，從冇傳聞過他廣納妃嬪，大興土木。不但如此，乃至就連上林苑，都被他拆了一大半，還地於百姓。如果說，之前的他還需求假裝的話，那麼現在起碼冇有需求了吧？”

劉秀頓了一頓，持續道：“或者說，統統前人，鄙人都能明白他們做了甚麼，想做甚麼，而隻要當明天子，鄙人卻如何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