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夜悲歌[第1頁/共5頁]

“是誰？”

“但是悔怨？”

路平謹慎翼翼地抱著孩子，“回陛下，主子剛纔順口問了，這孩子是孤兒，冇人管。”

第一片雪花落下時，他似有所覺，伸手接住，見它溶在掌心，微微一笑。

“我又如何睡得下去？”霍方苦笑，“這還隻是宣都城內罷了，城郊流民隻會更多，事情也會更毒手。”他有些怔忪地看著周遭氣象，長歎一口氣，“霍方無能啊。”

但是雪勢澎湃，他們若能先於柳從之趕到瀾江，連絡冰雪設下埋伏，一定不成一挫柳從之的銳氣。須知一旦下雪，天寒地凍，瀾江隻怕就會有浮冰，此時渡江常常艱钜。冰雪中行走不易，柳從之手裡軍隊多是南兵，應當不耐寒，而顧均手裡的北方兵士倒是見慣了風雪冰霜。兩相對比，顧均的腦筋裡閃過一係列打算，統統看過的聽過的兵法都在腦中一一閃現，他竟是難以自抑地撥出一口氣，麵上現出一絲鎮靜之色，眼中現出灼灼戰意。

薛寅看著他，眉頭一揚，忽地笑了，“這小傢夥命硬，這麼死了也可惜了。既然如許，就帶歸去吧。”

實在路平的秘聞早被天狼查了個通透，這些事薛寅也大抵曉得，隻是現在，看著這各處凍屍，乃至那五六歲就短命的小孩，薛寅不由緩緩地歎出了一口氣。他還是看著那被抱著的五六歲大的小男孩，隻見那禦林軍走到板車前，將小孩拋在屍堆上。薛寅眼力極好，這一幕落在眼中，忽的眉頭一皺，低聲號令路平，“把那小孩抱過來，快。”

薛寅對這白叟有那麼一絲敬意，因而低聲道：“這無妨事，我自有分寸。其間事情已了，霍老還是早早歇息的好。”

“如何，怕了？”男人輕笑。

“兩男一女，我是老邁。”路平垂著眼，聲音壓得很低：“小弟小我三歲，阿妹小我六歲。我八歲的時候，趕上饑荒，家裡養不活三個孩子，我年紀大一點，能做點事，又吃很多，以是就先賣了我。我是厥後才曉得，那以後過了三個月，日子還是過不下去，因而阿爹就賣了小弟。阿妹當時候實在太小了，隻能養著，但是女孩子身材弱，最後冇活下來。”

薛寅沉默，這場雪下的不是時候，即位當夜，十月飄雪，凍死者眾，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越之。”男人轉頭，微一點頭，“你傳令下去，立即開赴，我們最好趕在徹夜渡瀾江。”他昂首看一眼天氣，悠悠道：“這場雪下的是時候啊。”

袁承海思忖半晌：“父親論名譽，隻怕真比不過顧源。不過爺爺的名頭才真的是清脆。”

或許吧。

“可歎出了我這個敗類，偶然向學，廢弛家聲，犯上反叛。”袁承海苦笑著感喟，隨即話鋒一轉，“這顧均我有些許印象，他四年前才中探花，由此入仕。學問倒是做得很不錯，就是不知他也會帶兵兵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