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家仇國恨[第2頁/共4頁]

殿內一片沉寂。

薛寅並不說話，漸漸轉過甚看他一眼，側身縮成一團，倦倦合上眼睡了。

雨後的宣京霧濛濛的，寒氣不降反曾，清楚隆冬，乍看上去卻恍恍忽惚像幾年前，宣京淪亡時阿誰寒冬。柳從之披衣回到寧王府時，隻見薛寅房間的燈亮著。

柳從之一笑以後，神采又略微放鬆了下來，他一放鬆，麵上端著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瞬息間暴露入骨怠倦，他畢竟不是鐵人，隻不過把本身一張皮麵護得太好，七情不上臉，已成風俗，細思也覺無法。

柳從之說，厲明不想戰。

達慕在雨中嘲笑，雙目裡現出凶惡赤色，道：“說得好！”

可他們也一樣帶走了為數很多的月國百姓的性命。

“他們”不但是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而是更多、更多的……

而這也剛好是致命的，一把孤注一擲戾氣沸騰的尖刀，一旦出鞘，怎能不見血？

狼卻與之相反，受風霜砥礪，多番磨練，練出一身鋒利非常的虎倀。可一旦他入主羊圈，過起了羊一樣的日子，那些虎倀也終會鈍掉，湮於逝水。

淺顯百姓――即便是狼性深重的月國人，其淺顯百姓還是脆弱的，淺顯百姓一輩子最大的事不過混口飯吃，再是家仇國恨，彷彿也和他們沾不上邊。

薛寅伏於案上，身前擺滿各種文書質料，可見仆人勤懇，不過天生懶骨，撐著撐著彷彿撐不住了，因而伏案睡去，乍看如同一隻打盹的貓兒。

是啊，才三年，如若時候再長一些，他天然會更有掌控，但是他偶然候，敵手一樣偶然候，這麼等下去，甚麼時候又是個頭呢？現在兵力雖足，物質卻經不起耗，一旦開戰，需得速戰持久，但是南朝萬裡國土，又如何速戰持久得起來？如果薛朝末年，偌大江山被各路流寇義兵挖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時候，一點點崩潰這江山，蠶食蠶食，豈不來得痛快？

柳從之是如何得出這結論的臨時按下不提，但是在月國這些精英棟梁們看來，厲明恐怕是最想開戰的人了。

還冇歇息？

厲明問：“你來做甚麼？”

方亭低低頭，顯得很靈巧，他悄悄地說：“和南朝開戰對我們並冇有好處。”

他即位三年來勵精圖治，未有一絲懶惰，對軍務極其上心，更啟用主戰派新銳將領，近臣都知，這位陛下野心勃勃，目光所及遠非月國這一畝三分地，而是北國的富庶繁華，萬裡國土。

人有歡笑抽泣，不就是為了對應苦樂悲歡？人有筆墨說話，不就是為了表達本身所思所想？但是不知何時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跟，彷彿早就與貳內心所想無關……有些事是精確的，得當的，應當做的，如此罷了。

殿外有一人求見。

等厲明的傳令到達邊疆時，戰況已經逐步走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