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篡國之君[第1頁/共6頁]

並且……剛纔電光火石之間，薛寅自問已做到了本身的極致，他受天賦所限，技藝一向不能算太好，隻是尤善暗器，身負利器，攻人無備，不管是殺人還是逃生，皆算得上充足，但對上柳從之，他一點便宜也占不了，統統守勢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化解，不費涓滴力量。

薛寅感喟，“隻望陛下善待他家人。”

霍方聲音極大，一時滿園沉寂，柳從之微微一歎，笑道：“教員不必自責。教員提攜之恩，柳從之平生銘記，不敢涓滴有忘。當時我初出茅廬，滿度量負，也從未想到，有朝一日，竟會成這般氣象，昨日各種，俱如夢幻。”

頃刻間，薛寅心中竟模糊閃過羨慕。

柳從之也不難堪他，抬手扶起他，而後和顏悅色道：“無妨，朕不過心血來潮練練手，你工夫不錯，今後有空來陪朕過幾招吧，我也好伸展一下筋骨。”

他現在並無官職，穿的是淺顯布衣，鬚髮皆灰白，白鬚染血，滿麵皺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猶自睜著，死不瞑目。

柳朝看似承平，實則也是暗潮湧動，情勢龐大。霍方人雖陳腐，看事卻準。

柳從之技藝敏捷非常，瞥見射來的匕首，不閃不躲，另一手橫在胸前一勾，在匕首即將射入身材之際微微一動，穩穩抓住匕首。接著抓向薛寅咽喉的手驀地變了行動，變抓為拉，一把將薛寅後仰的身材拉起來，而後拍了拍他的肩。

薛寅點頭，“能與家姐相逢，無窮欣喜。”

柳從之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何必焦急，擺佈無事，留下來陪我手談一局？”

“多謝陛下。”

這番話說得極其特彆，句句觸天子逆鱗，滿座大臣紛繁色變，神采惶恐莫名，有的的確恨不得把霍方拽下去不讓這故鄉夥再大放厥詞，惹怒天顏。不料柳從之神采仍然穩定，遙遙向霍方一舉杯，笑道：“霍老教誨，必不敢忘。朕必定時候警省，勵精圖治，以江山百姓為第一要務，毫不怠慢，自也不會予任何人可趁之機。”

新皇已然即位，再直呼其名可謂大逆不道，群臣變色，對此群情紛繁，柳從之身著龍袍，器宇軒昂英姿勃發，對此不過擺了擺手，灑然笑道：“教員所敬，天然不敢辭。”

天子發話，其他人那裡另有留下來的興趣，看到這一幕都感覺不利，敏捷地退走了。薛寅身邊的保護彷彿一時不籌算把他押歸去，因而薛寅想了想，趁人走得差未幾，走到霍方屍身前，緩緩為這白叟合上了雙眼。

嗚呼哀哉。

柳從之態度安然得近乎可駭，剛纔霍方所言可謂句句誅心，直指這位帝王的軟肋，帝王最忌□□，薛寅隻覺古今任何帝王隻怕都難忍耐如此誅心之言，不料這世上還真的是有柳從之這等涵養工夫好得近乎可駭的帝王，能對此一笑置之。薛寅心中顧忌之餘，也不由歎服：“陛下胸懷寬廣，實在短長。”說罷一躬身，“其間事了，臣先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