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滄海明日[第3頁/共3頁]

老鴇笑容一僵。

薛寅道：“你的故鄉在南邊？”

所謂楚楚閣，青樓是也。

黃鶯答：“這是我故鄉的小調，叫做琵琶吟。”

她也實在是南女的長相，皮膚微黑，模樣還算斑斕，官話說得不太標準，帶一點口音。薛寅如有所思，幾年前……那場江南大旱？也是柳從之崛起的底子之一。他也就這麼頓了一頓，接動部下不斷持續吃，黃鶯抱著琵琶坐在一邊，聽室內一片沉寂，稍覺難堪，低聲問：“不知爺是那裡人？”

此非靡靡之音，曲調輕巧婉轉，讓人聽來隻覺心胸一暢，薛寅聽完一首曲子，飲儘一杯酒，神采有些發紅，懶懶問：“這首曲子叫甚麼？”

他酒氣上腦，眼神顯得極其水潤，一雙眼亮得驚人，讓人幾近思疑他一眨眼就能眨出淚來。黃鶯看得微微入迷，不料這位爺一杯酒下肚，緋紅的神采突然白了下來，而背麵一耷拉，直接趴倒在桌上，倒是醉得人事不知了，留下黃鶯啞然點頭，兩名侍衛麵麵相覷，這位爺今兒個究竟是來乾甚麼的？

薛寅隻說這一句，便不再答，黃鶯隻得低頭，又彈起了一首曲子，薛寅聽這南調聽得陌生，又覺別緻，隨口道：“你彈得不錯。”

曲調委宛動聽，她伴著調子開唱，聲音婉轉清脆，如同黃鶯。

跟著新天子打天下的袁大人還能有誰？不是袁承海還能是誰？

“那薛大爺您吃好喝好，您要聽曲，我去給您挑幾個乖順的女人來。”老鴇刹時差未幾明白了麵前是甚麼人，再一瞅他身邊的侍衛，隻覺實在費事，忙不迭退走了。

也恰是以，房內除了樂聲外，倒一向溫馨，等天氣暗了，外間俄然變得喧鬨，看上去已經醉得一塌胡塗的薛寅彷彿不滿被打攪，略微抬了抬眼皮，聲音帶著酒氣，迷含混糊問：“如何了？”

這是薛寅得準出宮的第一天，薛小王爺由著性子逛了個完整，動手的玩意包含各色小食甜品，小發賣的精美新奇的小物件，乃至還買了一串糖葫蘆啃，二十多歲的人了，乍一眼看上去通身繁華，卻啃著串糖葫蘆，實在讓兩個跟人的侍衛都覺哭笑不得。

“我該曉得她？”薛寅眨眼。

甭管姓柳的是為啥鬆口，總之，能夠出宮比不能出宮強，因而看著懶洋洋睡不醒的薛小王爺敏捷地從躺椅上爬起來，大搖大擺地走出宮，做的第一件事兒，是逛宣都城。

“我？”薛寅眯著眼，迷含混糊道：“來喝酒的。”

薛寅慢吞吞地吃完最後一個糖葫蘆，滿足道：“我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