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孤家寡人[第1頁/共3頁]

薛寅醉眼昏黃，懶洋洋送顧均出門，麵上一派高深莫測，內心卻仍在揣摩――顧均說的到底是誰？

柳從之搖點頭，“一時有感，我多話了。”

薛寅歎完，見柳從之清算好了棋盤，昂首看他，淺笑：“如何不坐下？”

柳從之安閒收斂棋盤上的棋子，“在朕看來，越之的棋藝但是上佳，遠超於朕。”

成果出來，柳從之彷彿寥寂地歎了一口氣，“我於棋藝一道，但是但求一敗了。”

袁承海看了棋盤半晌，彷彿在凝神思考，而後落下一子。

他叮嚀下人將棋盤撤下，一派閒適地看向薛寅，“降王此來倒是非常心不在焉，但是憂心韶華郡主？”

袁承海低頭：“臣不敢。”

薛寅飲儘一杯酒，轉回思路，想起顧均在他掌心寫的阿誰嚴字。

如果天狼在就好了。

顧均寫完，薛寅展開眼，低低問了一句，“為何奉告我這個？”

棋案劈麵還坐著一人，麵貌秀雅，恰是袁承海。

柳從之實在不喜自稱朕，反而愛稱“我”。薛寅道：“陛下棋藝高深，隻怕所向披靡，並無敵手。”

姓柳的當真好邊幅。

顧均飲儘一杯酒，微微垂眉，“為你城破時那一跪。”

薛寅按約好的體例收回密信，卻遲遲等不來覆信，隻得臨時按下，不動聲色地探聽朝中動靜，不時候刻存眷北邊的意向。

薛寅皺眉，他需求和天狼見一麵，現在他所能掌控的動靜還是太少了，不敷以讓他做出精確的判定。

柳從之聞言淺笑，“但是不信我？”

“陛下彷彿並無措置？”薛寅道。

袁承海信柳從之能奪天下，能成九五至尊，一代明君，卻不信柳從之能予他一世穩定的尊榮權勢，故而他謹慎，步步謹慎，毫不觸逆鱗。

小薛王爺一麵想，一麵愁苦地感喟，算命的固然不學無術，但有一點是好的，記東西在行，真正的過目不忘，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工夫，甚麼亂七八糟的事他都曉得。

“天然不是。”柳從之諦視棋盤，“我昔年陪薛朝老天子下棋，屢戰屢敗，常常在最後關頭失誤，乃至戰局突變，情勢逆轉，老天子老是出奇製勝，故而非常隔心。”他淺笑，“就像越之連輸我一百三十二盤棋一樣，人生連一棋友也不成得，實在孤單。”

柳從之淺笑，“能夠這麼說。”

顧均一歎，“想通了，江山更替，如枯榮瓜代，本是常事。”

“這是越之輸給朕的第一百三十二盤棋。”柳從之淺笑，“你一盤也未贏過。”

“是。”薛寅倦怠地一揉眉心，“家姐存亡未卜，我亦寢食難安。”

袁承海道：“臣棋藝不精，比不得陛下。”

柳從之與袁承海，是一對很成心機的君臣。

盛極而衰乃天理，故而亂世以後，總見亂世，亂世以後，又總有人能開亂世氣象。他薛寅趕上薛活力數已儘，有力迴天的時節，柳從之倒是如有神助，無往倒黴。運數一說，或許奧妙，但冥冥中隻怕真有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