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乘之尊[第1頁/共3頁]

他這一下說話可就不太客氣了，路平聽聞，臉嚇得白了白，冇敢接茬，隻低頭默許。

路平一怔，薛寅也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筋，神采不喜不怒，腔調陡峭，不疾不徐，乍一看竟帶了幾分模糊的雍容華貴來，“我不措置你，給我說說宣平的局勢。”

他敬稱也忘了用，薛寅一點不在乎，感喟道：“這世道天子不好當啊。真金白銀纔是硬事理，我起碼得攢夠棺材本兒啊。”他又看一眼路平，“彆磨蹭，讓你幫乾你就乾。你要想出去給華平通風報信也隨便，偷拿也隨便，如果你想我轉頭就找人宰了你的話。”

因而他點頭暗見曉得了，大臣分開。他冇骨頭似地躺在椅上，轉頭打量了一圈這都麗堂皇的宮殿。殿內冇甚麼人，他帶來的一千名兵丁被安排在中間不遠，天狼與紅月出去刺探動靜了，倒是有零散幾個宮女寺人在奉侍，不消想也知是華平的耳目，被薛寅支走了幾個，留下一個小寺人在殿內擦花瓶。

路平點頭如搗蒜，等著薛寅下文。

小寺人不過十三四歲大，一副笑模樣，聲音軟脆，一點不尖聲細氣，一開口就是吉利話，薛寅聽得順耳，也就冇打發他走，留了他在殿內，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四周擦擦洗洗。這小寺人看著也得意其樂，一點不打攪薛寅，就這麼在殿內四周晃。薛寅眼尖，隻見小寺人每過一地，拿過東西以後再複原，那處所就必然要少一樣東西，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有兩顆珍珠一方快意被小寺人支出了懷中。

這小傢夥是真被嚇住了，說話顛來倒去就是那麼幾句，另有些語無倫次，薛寅點頭，沉聲打斷了他：“路平。”

路平嚇了一跳，他雖模糊感覺這個主兒不會把他如何，聽到此言，還是出乎料想，半晌答道：“我本來就是服侍爺的人。”

路平被他嚇得一顫抖，神采慘白地跟在薛寅身後忙上忙下，幫即將即位的天子網羅皇宮的私產……這也真算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路平隻覺這場景實在荒誕，哪有天子會是如許的？前一任陛下也……路平想到這裡，又想起前一任天子陛下終究的了局，收斂神采不言語了，這新皇會是如何不好說，那上一任天子，纏綿病榻了這麼久，臨了去了骸骨未寒就被世人儘數忘記了，棺木停了幾天，因為內裡烽火連天冇法送去皇陵，哪怕現在氣候冷屍身爛得慢，再這麼拖下去，隻怕這一代帝王要落個冇進宅兆就骸骨無存的了局了。在這麼個世道，誰曉得明天是如何呢？

這話委實驚世駭俗，路平幾近咬了舌頭：“你你……你明天就要即位了！”

薛寅摸著下巴，“華平不管事？”

路平一張清秀的臉皺成了苦瓜，半晌道：“主子若冇挨這一刀，隻怕還真的會想跑，哪怕冇處所可去呢……”他苦笑，“隻是主子現在這模樣，除了這宮中，哪另有能待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