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5頁/共16頁]

“我知你有各色好體例要說，我知你人雖去了，心底裡卻仍盼著寧榮二府安康和樂。可你身為賈家屬長這一係的大奶奶，亦不能做到那些事兒，我又有甚麼體例？”王熙鳳疏忽了秦可卿略顯生硬的神情，感喟著說道，“現在這府上，各處豪華華侈，我雖是當家奶奶，上有婆母另有太婆母，我能做甚麼？何況，老太太的性子你也曉得，隻一心偏幫著二房，滿心都是寶玉那金玉疙瘩。大老爺一心為己，既好那杯中物，又夙來貪慕女色。大太太為人自擅自利，偏又一股子小家子氣，希冀她是毫不成能的。我家璉二爺看著倒還好，然目光短淺，凡事隻顧麵前之利，哪怕三五步以後是萬丈深淵，為了那點兒蠅頭小利他仍會徑直往前。至於我，你倒是誇了我，卻一定太高看了我。”

“對。”賈璉下認識的點頭應道，旋即卻非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雖說賈璉也曉得，賈赦是必定見過林如海的，可也不至於為了林如海沉痾而睡不著覺罷？不對！細心回想了一下方纔賈赦的話，賈璉深覺得若真的在乎，是絕對不會說出近似於“某某快死了”之類的話。

宵夜和熱茶很快就端了上來，或許是因著有春杏的先例，這一次冇人敢多一句嘴，穩穩的將東西都擱在了書桌上後，丫環們搶先恐後的退了出去。

“甚麼？！”賈赦驚道。

秦可卿倒是不疑有他，即便王熙鳳未曾開口，她也仍獨自說道：“嬸嬸，你是個脂粉隊裡的豪傑，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人也不能過你，你如何連兩句鄙諺也不曉得？常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現在我們家赫赫揚揚，已將百載，一日倘或樂極悲生，若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鄙諺，豈不虛稱了一世的詩書舊族了！”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耳畔模糊約約的傳來了呼喊聲，王熙鳳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陣波紋，彷彿心有所感，又彷彿有種終究來了的輕鬆之感。

賈璉磨著牙瞪著王熙鳳，好半響才寄出了一句話：“爺明個兒就要出遠門了，你還愣著何為？還不快些給爺歸整行囊去。”

或許賈赦確是起過創新院子的心機，倒是盤算主張，等他入住榮禧堂後，將這東院予了賈璉，屆時他自是情願出筆錢將這院子創新一下，好讓賈璉一家子住。而在此之前，他倒是不會動這裡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真是好極了！我還道那林如海跟你二叔那般是個隻會死讀書的陳腐墨客，未曾想他還是有腦筋的。想來，他大抵是猜到我們府上並未曾拿黛玉當真正的高朋來待。好好，太好了！”賈赦笑得癲狂，等笑夠了，又喚人去做早膳，笑容盈盈的拉著賈璉一道兒飲茶，驚得賈璉魂都差點兒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