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頁/共6頁]

鴛鴦忽的停下腳步，低頭死死的盯著本身的鞋尖。半響以後，才又再度在外間原地轉圈。當了多年的丫環，走路無聲無息幾近成了她的本能。哪怕一簾之隔的閣房裡，賈母正在安睡，也絕對不會被吵到分毫。

待終究回到了榮國府後，王熙鳳卻冷不丁的病倒了。

自打六歲那年起，鴛鴦就跟在了賈母跟前。最後，她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丫環罷了，哪怕她的模樣還算出挑，可賈母房裡卻夙來不缺美人兒，因此在最後的幾年，她並不顯眼。

“這可真是烈火烹油鮮花招錦之盛。”王熙鳳幾近喃喃自語的道。

“隻傳聞身子骨也有些不好，原是客歲間就病倒過的，將養了大半年，這才堪堪養好身子骨。可昨個兒聽聞了寶二爺那事兒，老太太又病倒了。現在隻說要在屋裡好生歇息著，甚麼人都不肯定見。”

像平兒那般？

“甚麼？寶玉又捱打了？”

一時，外頭有人驚呼，竟是北靜王水溶早已等待在此，又提及榮國府那含玉而生的公子，更是將寶玉喚到跟前。

忽的，賈母開了口：“鴛鴦你說，是不是誰活得都不輕易？”

“老太太那邊是個甚麼說辭？”

豈料，王熙鳳聽了紫鵑之言，反而心頭愈發忐忑。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何為曉得的越多越忐忑了。旁的不說，宿世的她在榮國府被抄家滅族之前，但是活得蕭灑肆意，冇有半分的拘束。

年事大了，配給外頭的小廝或者被家人贖走，這是公認的最可悲的結局。

“嗯。”賈母並未言語，隻是微微點頭，出了一聲氣音。

在最後聽到外頭的說法時，王熙鳳非常苦笑連連。

當時，因著在人前，王熙鳳也不好多問甚麼，待晚間，纔將昭兒喚到院子裡細細的扣問。又連夜和紫鵑、豐兒一道兒，又彆的歸整了好幾箱的大毛衣裳，一併讓昭兒帶去。期間，豐兒還偷偷的拉著紫鵑笑話王熙鳳，隻道等昭兒將東西都送到，估摸著賈璉也該返來了。可紫鵑卻有旁的設法，豐兒年事小，不懂男女之間的事兒，紫鵑雖心知肚明，卻並未曾將話點明。

可有些事兒，賈赦、賈政乾的，賈璉也亦無妨，偏攤在寶玉身上倒是大事兒了。

“可不就是這個理？寶二爺多大年事？就讓人哄著壞了身子，傳聞榮禧堂那頭都換了三茬器皿了，隻怕二太太這會兒都要氣瘋了。就是不曉得，到底是哪個丫環這般大的膽量，竟敢哄寶二爺做那種不要臉的事兒。”紫鵑如是說。

這也怪不得紫鵑會這般謹慎，實在是自打昨個兒送走了賈璉跟前的小廝昭兒後，王熙鳳的表情就一向處於極其糟糕的境地。提及來，王熙鳳也已跟賈璉彆離了將近一年時候，雖說王熙鳳嘴上未曾說甚麼，可她身邊的人卻都在替她焦急。啟事無他，賈璉那品性但是全部榮國府都心知肚明的，平常還是在府中呢，他就能三天兩端的偷腥。現在去了外頭，無人束縛也就罷了，偏身邊連個貼身服侍的丫環都無，若他真的能管好本身，那才叫天下第一風趣事兒。乃至就連紫鵑，在賈璉出遠門之前，都感覺王熙鳳會將本身予了賈璉。可惜，甚麼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