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鄉吏殘民[第1頁/共5頁]
他問道這‘支一收二’又是從何時開端的?”
荀貞想道鄉中各色小吏現有十餘人,每兩個月一千錢、兩隻雞,均勻分到每小我的身上,也不過一月四五十錢。瞧這小吏的貪婪模樣,……,嘿嘿,怕是暗裡裡冇少痛罵費暢。”費暢將一月一交的常例改成了兩月一交,雖減輕了鄉民的承擔,卻也減少了鄉吏的外快。
――他這幾天翻看官寺文牘,家訾不敷千錢,家徒四壁,食不能飽、衣不能暖,連床被褥都冇有,不得不睡在草堆裡取暖的民戶比比皆是。他又非鐵石心腸,怎會不憐憫惻然?何止惻然憐憫,的確觸目驚心。對當時百姓的困苦他雖有過耳聞,也間或見過一兩例,但來自後代的他又何曾親目睹過這等大範圍、無遺漏、遍及鄉中各地的慘狀?哀鴻遍野。
“啊?”
他本是跪坐在地上的,這會兒急得腰往前挺著,屁股都分開了腳後跟,變成了跽坐。
“那小人就寫公文,請君畫諾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逼真、如此近間隔地在基層打仗到這些事,遠比此前的“聽聞”要來得震驚。他為此連著好幾夜都睡不著覺,半夜起來,披衣繞室,長歎短歎,覺有塊壘在胸,既憐生民,又恨貪苛,深知這黃巾之亂雖動亂了海內,傷了天下的元氣,但一邊是民不聊生,一邊是橫征暴斂,這百姓又怎能不揭竿?這天下又怎能不亡?
“一個小吏,千許錢,何必計算!今之要務,……。”荀貞望瞭望堂外,院中棗樹蕭疏,悄寂無人,唯有半院竹簡,他傾身按案,抬高聲音,“今之要務,是第三氏。”
總而言之,這一千錢、兩隻雞是必然要收的。
征收一千錢、兩隻雞是縣裡批準的,荀貞縱不肯,也冇體例,總不能“拿自家的錢給朝廷的郵置”。此乃大忌,落在故意人的眼裡,定會被詰責,荀衢的父、叔皆是“黨人”,他本就遭到連累,在“黨錮”之列,客歲才因較為遠支的乾係剛被解錮,得以退隱,再要犯諱,說不定就會被誣告問罪,以是對縣廷的這個批準,從了也就從了,但是“支一收二”就過分了。
荀貞心道我從仲兄學經時,偶爾聽他群情時政,十句話裡有八句都是‘州郡以下,無不貪放狼籍’。幾年前,時任尚書令的橋玄表奏太中大夫蓋升在任南陽太守時,受取數億以上,應奪職監禁,充公財賄,但是卻因蓋升於天子有舊恩,不但冇有被奪職,反被升為侍中。……,仲兄傳聞後,氣憤非常,覺得這是亡國之兆。我雖當時口不言說,但對他這個‘判定’倒是非常同意的。仲兄並是以獎飾本縣的縣君,說他輕徭薄賦,不事征斂,實乃本縣之福。縣君的確腐敗廉直,但是,也隻是他腐敗廉直罷了。――便連這鄉中的鬥食小吏也貪婪殘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