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縣尉[第1頁/共4頁]

下首兩人，一個是荀貞，一個是杜買。

潁陰縣地處帝國要地，臨都城洛陽，物價大抵上還穩定，冇有到“米斛萬錢”的程度，但糧價也不便宜，便是陳米，也得上百錢。按陳米來算，二百石米糧，兩萬錢，不是個小數字。馮鞏的兄長是個誠懇人，不敢做主。

坐在上座的是一個四旬男人，濃眉大眼，蓄著長鬚，邊幅嚴肅，美中不敷有些謝頂，頭髮稀少，紮起的髮髻很小。他筆挺地跪坐在榻上，穿戴官袍，佩帶黃綬。黃綬是四百石以下、二百石以上官吏佩帶的。此人恰是本縣的縣尉，姓劉名德，乃城中劉家後輩，是劉儒的族兄。

杜買嚥了口唾沫，放在膝蓋上的手嚴峻得握成了拳頭。

“未曾來過？”

“啟稟尉君，並無線索。遵尉君的號令，我等將許仲的畫像吊掛在了舍外塾中，凡有過往的路人，我們都有扣問。至今為止，尚無人知其下落。”

“現在玄月，正值‘備寇’之季。仆調集了一部分本亭裡民，從大前天起開端了練習防備。”

“本年的收成不，我們家的倉樓都堆滿了。既然要送，就多送一點，二百石如何？”

荀貞漸覺氛圍詭異，正籌辦的時候，聞聲劉德開口問道可另有彆的事情要稟？”

……

“你說的對。……，但二百石米糧太多了，你我做不了主。”

“未曾有。”

“你身為亭長，當知律法。‘三人以上無端群喝酒，罰金四兩’。酒，不是不能喝，但要少喝，不成是以誤了大事。”

“隻明天一天，荀君就起碼發放出了六石米糧。我傳聞諸裡統共湊出了四五十石糧食供練習備寇。一天六石，四五十石不敷十天之用。……，為了表示歉意，不如由兄長親身出麵，以此為藉口，把些米糧送給亭舍。”

時雖有禁群喝酒的律法，但履行得不嚴格，形同虛設，劉德也隻是因為遭到上邊的壓力、急於把許仲追捕歸案，以是隨口提示一句，說完了，略微拱手，前呼後擁地去了。

“冇有了。”

“阿父必定不會承諾的！大兄，荀君出身王謝，行事有方，得豪傑恭敬，且客歲天子亦將‘黨錮’稍解，他今後必將會高升！以他族中的背景，做到一縣之長也不是不成能的！都說結識豪傑最幸虧他們寒微之時，我們家小，便不期望能結識他，也冇有需求獲咎他呀！”

有漢以來，穀價最便宜的時候是前漢宣帝期間，“穀石五錢”，那已經是幾百年的事兒了，每至亂世，穀價必升，當明天子登基後，一來朝政暗中，二來鑄錢太多，“穀以是貴，由錢賤故也”，處所上的穀價最貴的已漲至“米斛萬錢”。一石粟米，一萬錢。

荀貞看出了他的羞慚，笑道尉君久居高位，不怒自威。杜君，你說時候你我也能像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