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罅隙[第1頁/共3頁]
流熏不由笑了指著窗子問,“渾說,女人沐浴,如何內裡另有男人的影子?”
莫不是大姑母曉得甚麼內幕?流熏眯起眼,不由回身深深的打量一眼丹姝,丹姝更是口無遮攔的隨口說著,“聽聞,趙王妃邇來也身子不適呢,彷彿同趙王爺活力,被趙王爺排揎了一頓,前兒還執意要回謝府來小住幾日,被老太太勸歸去了。”
清冷的月色下,流熏也俄然心生感慨,本來那番發兵問罪不快的怒意也散了幾分。姐妹二人這十餘年的耳鬢廝磨,共度了多少光陰。彷彿宿世裡,她同旎姐姐都無此塵緣,旎姐姐就如那墜入流水的花兒隨波而去,嫁入忠孝王府慘痛平生。隻是現在,她才感慨得一紅粉知己,卻俄然發明民氣隔肚皮,公然不假的。
悄悄拉曳那半懸水麵的紗裙,方春旎抬頭望月,感慨一聲低吟:“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成玦。若似月輪終潔白,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輕易絕。燕子仍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笑兒,公然她冇看走眼。
她滿眼責怪地望一眼流熏,疼惜而指責道,“涓滴都逃不過你的眼,如何還盯我的行跡了?”
公然,過未幾時,一道黑影左顧右盼閃入梨雪館。
流熏含著淡笑跟上。
天井裡黃芪蹲在廊子下煎藥,一見流熏就驚得嚷一聲,“大蜜斯,如何這麼晚來了?女人正在……沐浴換衣。”
說罷疾步向屋內去,闖出來時,隻方春旎迎了出來。
半壁亭人影稀至,湖畔橫斜一枝老樹乾半入水麵,勾挑出幾分如水墨的神韻。兒時二人總喜好挽手撩裙並肩坐在樹乾上戲水打趣,說些梯己話。而現在,統統似曾瞭解,卻又再回不到當初。
“冇看到?”流熏打量他,微淺笑笑問,“這是去那裡?”
“哪,那裡?笑兒,是,是冇看到……”笑兒神采有些鎮靜,四下看看。
她低頭深思,看那一汪水中的月。此月既是天上月,又不是天上月。隻可遠觀,卻不能觸碰。同天上月普通敞亮潔白,倒是沉入寒潭當中。彷彿麵前的人,清楚近在天涯,卻越來越難以看清,彷彿遠隔著宿世此生的灰塵。
見流熏不言語,丹姝偷眼打量她,深思半晌又問,“說來也奇了。世子爺現在神出鬼冇的,不知是否人到了邊關?那日聽老夫人身邊的丫環提及,老夫人向趙王妃問起了世子爺的近況,我們那位王妃大姑奶奶話裡話外都是含含混糊的。”
“吉利?吉利嗎?如何見了我掉頭就跑?”流熏眉頭一挑問。
姐妹二人一前一後趁了潔白的月色前行,碎石小徑上鋪滿淡金色的月暉。風隨影動,香隨流行。幽幽花香的夜風繚繞在周身,為這喧鬨的夜色平增一分難以言說的鎮靜。月輝灑落滿肩,彷彿輕柔的呢喃。竹影颯颯投在地上陰沉沉一片,幽幽的花香陣陣撲鼻掃去幾用心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