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卑微求全[第1頁/共3頁]

“小舍，你在同誰在搭訕？讓你去添茶，巴巴的一去不見了人影，本來在這裡躲安逸呢！”屏風內一陣香風飄來，走出了丫環寶相。沈孤桐一見寶相如見了救星，時候緊急，他忙隔了小丫環探身對寶相打個躬道，“寶相姐姐，是我，沈孤桐。”

但那光陰飛逝刻不容緩，他隻得急倉促去尋馮四和媚奴好臨時勉強責備再做籌算。

摺子戲唱罷，劈麵走來得了賞錢的伶人們，媚奴師兄就在此中，幽幽地望著他一笑，那雙陰笑的眸子如勾魂的鉤子，沈孤桐心頭一顫，身不由己地遠遠的尾隨，倦鳥歸巢般，隨了媚奴師兄拜彆。

“壯氣曲衝牛鬥，鄉心倒掛揚州。四海無家，百姓冇眼，拄破了豪傑笑口……”

寶相溫然一笑，“沈公子在府裡也不是一兩年了，大夫人的脾氣該最清楚不過的。大夫人好聽戲，看戲時全神灌輸，就是天塌下來都不睬的。老夫人怕大夫人這些日因五爺的傷勢痛心難過，這才趁了五公子敷了宮裡的靈藥有些轉機，忙安排府裡女眷陪大夫人來神仙廟打醮聽戲，也好讓大夫人散散心分分神。沈公子如果有孝心，也不在這一時了。這份情意，寶相代為轉呈了。沈公子且去衙門去勞累吧。”

前塵舊夢，忽被驚翻，回身四顧，竟然隻剩一地清寒。

一聲聲唱得沈孤桐肝腸寸斷，彷彿麵前是冰雕雪砌的繁華，在日光高照下就要垂垂的化作一灘水霧，無可挽回。他緊緊咬了銀牙，深吸一口氣，苦苦掙紮了十餘年，隻待重新做人，他不甘心再去做那隻能在夜間出來浪蕩的孤魂野鬼，他不甘心！

沈孤桐見那丫環麵熟，紮個雙丫髻，眉眼清楚，似是個新來的，忙陪了笑容問，“煩姐姐代為出來向大太太稟告一聲，就說弟子沈孤桐求見師母大人。”

寶相探頭一見是沈孤桐，透出幾分駭怪高低打量他，驚道，“沈公子，你如何……這衣衫如何破了，發鬆簪滑的來了這裡？”

沈孤桐跟著鼓樂聲來到高高的戲台下，瞭望，見大夫人封氏在東樓端坐聽戲，正座旁一群花團錦簇的丫環婆子們殷勤照拂。

目睹那銅壺滴水，點點滴滴催魂，沈孤桐在樓中間待了好久，也不見封氏稍作鬆口。若他半個時候內冇法竄改乾坤，就必須隨了老奸驢去青樓被打回本相接客。除非，他殺了謝流熏，可他如安在眾目睽睽下動手？遠遠的看著戲樓上端坐的精美美人，如裝裱精美的天仙美人畫，沈孤桐心頭一陣可惜。美人如花隔雲端，當年這天仙般的女子將纖柔的玉手伸向他笑盈盈的喊他一句“大哥哥”時，他那一刻魂飛天外，被她的眼神攝去了靈魂。原覺得騙她到手便能夠獲得統統，可不想謝流熏這被他捧到手心的小魚卻奸刁掙紮著跳回江海。他吃力苦心才同封氏周旋到本日，暗度陳倉的去媚諂公主，誰想，統統公然是泡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