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返虛大圓滿[第4頁/共4頁]

他的眼神，有些藐小謹慎。大抵是因為驚駭唐徊而至，他給她的笑容，又有些奉迎奉承，和她影象當中，當時的蕭樂生一樣。

而他怕她修為高深，更不吝親入幻景，以本身指導青棱影象，以策萬全。

“執念太深，強求絕情一道，終為心魔所用。隻是魔亦是他，他亦是魔，本為一體。”惡龍又是一聲長歎，望著青棱手間斷惡，眼中悲喜皆無，不過半晌，化作塵煙散去。

“我這平生修得乃是絕情二字，你既是我情之所至，天然便是我的心魔!我唐徊平生，從未對一小我如此用情，就是當年素縈，尚不及你十之其一。隻可惜，一步錯，滿盤錯。哈哈哈，好笑啊，絕情之人恰好多情！存亡不忘，三百年不改！”他呼吸一促，彷彿怕來不及說完統統似的，他聲音雖弱，語速卻俄然快了起來，“也罷，為了這漫漫仙途，統統統統我甘心甘心，現在為你所殺，我亦無痛恨悔。隻不過，有句話，我想奉告你……”

統統都如她影象中的一樣，可統統又彷彿都不一樣了。

此時若他出劍，她也一樣有力抵當。

他們本為一體，誰纔是真，誰又是魔，誰又分得清楚。驅走的真是心魔還是他已被妄念所迷已無從得知。

她雙眸一閉，停止了墮淚，惡龍元神崩潰前的一番話，忽令她心有所悟。

玉華山的雪，十年如一日的冰冷乾淨，玉華宮也如影象中一樣瑰麗宏偉。

青棱呆立他身前，眼中淚水，無聲無息地滾落。

唐徊被帶去見了墨雲空。

容顏清淺，眼眸如墨。

魔便是我，我便是魔。

青棱一下愣住。

再睜眼之時，她眼中赤色已去，隻剩下幽深不見底的一潭濃墨。

但是，他不是阿誰將她從冰塔中救下、一起以命相守的蕭樂生。

那件嫁衣，以雪地仙蠶絲製成，又以東山霞光染色，其上灑滿螢粉，非論白日黑夜，這嫁衣都如雲光霧染般絕色傾城。

青棱初見他時那股欣喜若狂之意，在看到他的第一個笑容開端，就垂垂沉斂而去。

莫非，那三百年真是她在幻景中所經曆的？

她看著唐徊一步步靠近，眼中火焰似要將她焚儘，熾熱灼人。

“你在問甚麼為甚麼？”唐徊攬著她的腰枝，低頭一笑，那笑容如化冰的春光般光輝。

晶亮的劍身好像新鑄普通，劍刃鋒銳，森冷劍意如同六合之威般，四散而開。

這是她影象中從未有過的畫麵。

即使容顏一樣，但這並不是同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