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忙中生亂[第1頁/共4頁]

“我哥哥也這麼說，可總不能就丟她在那兒，今後在妓……裡給人唱曲兒吧？”一道長起來的蜜斯妹，艾葉兒忍不得紅了眼圈。

姑嫂二人桌旁落座，綿月沏了茶，莞初接過手爐和暖墊親身給秀筠安設好，再昂首，四雙眼睛瞧著，都抿嘴兒一笑，竟是一時無話。嫁過來不過月餘，每日捆在婆婆身邊，除了跟著去給老太太存候，莞初與這府裡頭的人都是點頭之交，就連四周殷勤的大嫂蘭洙也不過是在謹仁堂碰到了一道說幾句話，旁處從未走動，禮數都不及更說不得靠近。秀筠是這一眾妯娌姐妹裡最寡言羞怯、避著不見人的，這一登門莞初自是驚奇。

艾葉兒一打磕絆兒，莞初更緊著問，“賣到哪家了？”

有銀子又能如何？素芳苑裡的人都是閔夫人親身遴選來“服侍”二奶奶的，想打通她們，怕是銀子冇脫手那板子就先到了。成日困在謹仁堂一刻離不得，麵前能瞧得見的這些人裡頭，獨一於女人另有些許心軟照顧的就是丫頭梧桐，每次綿月順手拿吃的，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不時還悄悄塞給一包點心，隻是，她畢竟貼身服侍在閔夫人身邊，這麼偷時摸空兒的，實在不敷夠。

“啊？”莞初驚得柳眉倒豎，“那，那不是個……”

箱子裡都是彩禮預備下的一年四時衣裳，上手摸摸，又潤又滑，上身還不沉，色彩清澈，花腔子更是精美，水波紋的湖藍襖一走動，日頭底下當真是水波灩灩。莞初不大認得料子，更不曉得這金陵城裡馳名有號的綢緞莊，隻結婚那日聽大嫂子說甚麼伊清莊，能讓齊府大奶奶口生戀慕該是非常可貴，隻是再可貴一件襖能值多少錢？一兩銀子？五兩銀子？把這一箱子都賣了許是能夠，可如何好？

兩人讓了茶各自抿著，莞初想等著她開口申明來意，那人倒安溫馨靜地打起了坐，莞初隻好賠笑道，“mm剋日可好？這幾日往福鶴堂存候總冇見著mm，問太太說是受了寒，我原該去瞧瞧，隻是我們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未得走開。”

房中四下掌了燈，隻是日頭落山不過半個時候，那燭火卻都燃到了絕頂，冇人顧問，燈撚焦彎、燭台上燭淚斑斑。本地的銅爐鼎勉強掙著火星子，奄奄一息；西小窗冇關嚴實，風吹出去，呼呼的。這氣象活像是將將糟了災，綿月恰是吃驚，見莞初已是衝著背影裡去。定睛瞧，一個黑乎乎的半大影子，跟了疇昔才見這紮了頭髮、一身夜行衣的人恰是艾葉兒，綿月不覺強忍著了聲兒道，“我的佛祖，你這小丫頭子是到哪兒捉妖兒去了？”

“嗯。”秀筠乖乖應下，還是撥茶。

“多謝嫂嫂惦記取。”秀筠悄悄舒了口氣，答道，“無妨事，就是碳氣熱燥染了咳嗽，吃了兩盅冰糖雪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