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頁/共4頁]

有繁星從水中緩緩升起，懸浮在半空中，晶瑩剔透，熠熠閃動，如螢火蟲般舞動。安靜的湖水緩緩出現波紋，紅色的燈籠自水波中冒出頭來，上升到空中。

方無衣又灌了幾口酒，本來滿滿的酒罈已空了大半。待到想說的話全數說完了，他醉醺醺的問一向沉默不語的蘇錦：“你曉得，我們為甚麼要攻打這裡嗎？”

蘇錦推掉了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單獨踱步到湖畔。湖水安靜無波，如同光滑鏡麵。湛藍的天空上，絳紫色的厚重雲朵重堆疊疊，模糊透出銀色的光芒。雲朵未掩蔽住的處所，五光十色的繁星熠熠閃動。

方無衣曉得蘇錦是個向來不說大話的人，但酒精的感化讓他的思路略為混亂，乃至於說了前半句就已經忘了下半句是甚麼，隻能愣在那邊思慮。

“來吧，我們看看它會飛到哪去。”蘇錦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收回遠眺的視野，才發明對方已經坐到了那龐大的，敞亮的彎月上，淺笑著對他伸脫手。

“咦？”方無衣拎著酒壺的手頓了頓，一臉迷惑的望向他，很快又笑了起來：“說的也是，我春秋確切比你大。”

那是未撲滅的孔明燈，以陡峭的速率，不慌不忙的，規律的上升。懸浮的星星環繞在這些孔明燈的四周，像是在尋覓屬於本身的那盞燈，待找到後，便會飛進燈籠裡，將燈撲滅。本來空寂的燈籠裡燃起了火光，一盞，又一盞。紅色的光芒在此中躍動著，帶著燈籠飛向天空的更深處。

醉酒後的方無衣變得格外多言，他開端講起他那埋冇在深山當中的故裡，講起留守在家的年老的父母，講起他小時候常去的清澈水池。蘇錦隻是悄悄的聽著，那悠遠而令人神馳的故裡，在方無衣的輕聲描述中，逐步展現在麵前，垂垂變得實在和清楚。

“想家？”蘇錦怔了怔，嗤笑著將目光重新移迴天空上。俄然想起，這新年其實在那裡過都無所謂，他本也無家可歸。

方無衣從衣袖中取出一塊布料，那是上好的絹布，質地柔嫩而輕巧，光彩亮麗，如波浪一樣的斑紋在金色的絹布上膠葛交叉，秀工精彩詳確。

“漢武帝曾為了汗血寶馬，帶領馬隊數萬人，行軍數千千米，出兵大宛。”蘇錦從他手中搶過酒壺，囫圇的吞了幾口，任憑辛辣的滋味灼燒著喉嚨：“帝王老是如許，為了獲得想要的東西不擇手腕，活得無私而隨心所欲。但實在，他們也一樣，揹負著沉重的東西，在已定好的運氣中掙紮著。”

蘇錦俄然感覺，方無衣的存在有了那麼一些實在感。從好久好久之前，他就將這小我當作存在於六合當中的，不平常的存在，從未細細想過，曾經，這小我也是有家的，也像平常人一樣，出世在幸運而溫馨的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