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辭行[第1頁/共3頁]

馬車吱呀前行的那一刻，她很想翻開簾子，再看他一眼，但是手頓在半空，終究還是漸漸地放下……

他聞聲身後動靜，將澤芝扶起，回身望著遠處樹下的身影，想說些甚麼，而她眉眼之間的浮泛茫然，又讓他有力開口。

她嚥下，藥不苦，細心想一想，他為她製的藥向來都不苦，總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她現在憶起了，那是雪釋草的味道。

傍晚時分，青羽入了回瀾堂的院子，立在牆邊再邁不動步子，身邊垂藤鋪了滿牆，舒舒搖搖。遠瞭望著窗格後他的身影，看得久了，心口鈍痛垂垂浮起，痛到恨不能蜷曲成一團。

長亭本日一身書院山主例製的藍色長袍，超脫不凡，她卻又清楚瞥見他鎧甲於身，戰袍獵獵，另有他搭箭上弦，銀色的羽箭……

疼痛仍在，她滿額盜汗，儘力看進他的眸中，“這些都是真的，對麼……我卻另有很多想不起來……而你都曉得的，是不是？”

自打記事起就冇分開過這裡半步，青羽內心縱使等候內裡的繁華三千，對這裡卻也是諸般不捨。

他看著她眼中久違的芳華與光彩，嘴角出現笑意，“放心，我會照顧它們。”

見舒窈進了車，青羽本也扶著雕欄欲上去，俄然覺著有甚麼沉甸甸的壓在心上，下認識地轉頭。

“書院的腰牌要隨身帶著，關頭時候很有效處……”

他滿目痛色，“小羽，此事不是你想得這麼簡樸，莫要打動，把匕首給我。”他伸脫手，去她手中取那匕首。青羽攥在手中，微微有些顫抖。他的手毫不躊躇握上刀鋒，“小羽聽話，給我……”

傅隱的扇子打得悠悠哉哉，“出是出的去，半道上就不好說了。”

青羽心中一暖，望著傅隱，考慮半天也不曉得說些甚麼。傅隱看她欲言又止，搖點頭道：“謝就不必了，不過是動動嘴的事兒……”

他遠遠地立在那邊，身後長木蕭蕭，落了他一身的光影。見她回身，他眸中亮起，徐行走到她的麵前。

青羽倚在牆壁，有力地閉上雙眼，蔓藤拂在臉側，如同此時的本身，無所依著。

青羽走到她近前，俯身拾起地上匕首，方站穩了身子，長亭已攔在身前，“小羽不成！”

分開書院那日，青羽告彆師父，與舒窈來到廟門。已是初夏，整座書院散落在濃烈的翠色之間，粉紫色的花樹，錯落裝點其間。鳥鳴清越，晨鐘嫋嫋。

“京中商店凡是印了山院標記的，都是書院的財產，裡頭也都有書院的管乾，有甚麼事能夠隨時去尋他們……”

青羽除了點頭，終是說不出話來。耳邊忽聞鹿鳴之聲，二人皆回顧。廟門外巨鬆之下，兩隻白鹿盤桓不去。她欣喜地又望向他，“糯米糖糕也來了……”

入了院子的那一刻，他便感知了她的氣味，勉強握停止中秋毫。聽她呼吸滯重慌亂，垂垂踏實。